門口守崗的士兵眼看著她倒下, 訝道:“誒?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巡視的士兵聽到動靜, 打著火把過來, 見狀上前查看, 隨後失聲道:“媽呀! 是個……妖怪!”
“嘛玩意兒?”
那個拔刀的士兵也湊近去看, 隨後瞪圓了眼睛, 叫道:“快、快去請示將軍! 這、這兒, 有個…有個妖怪! ”
巡視的士兵拔腿往營內跑, 還未進帳子, 祭月便走了出來, 喝道 “入夜禁聲! 不要叨嘮了山中百姓”
“祭月大人! 不是, 您, 您過來看!”
祭月走至軍營口, 又順著門口士兵顫抖的手指望去, 也是一愣, 也以為哪裏來的一隻妖怪.
通體皆白不說, 口中似被破布勒著嘴, 手還被麻繩綁著, 活像從天師手中逃跑的妖怪.
祭月抽出腰刀, 撩開了那“妖怪”遮住麵目的白發, 隻見是一麵容姣好的女子, 可此時卻滿臉淚痕, 眼角泛著紅. 見她一動不動, 便蹲下去探她鼻息, 順便在她手上感受了體溫.
祭月收起刀, 淡聲道:“是人”
眾人鬆了口氣, 不過疑惑道:“大人怎麼知道是人啊?”
“人才有體溫”
一士兵恍然大悟道:“那估計是生了什麼病來求藥的?”
“先帶去給二爺那兒看看, 若是這山上的百姓, 等她醒了就送回去”
“是”
倆士兵找來醫擔, 把白玉架了上去.
“哇, 這麼輕”
“人家是女子”
祭月道:“別廢話了”
“是是是”
祭月也回到中帳複命去了.
士兵一進醫帳便喊道:“二爺!有傷者! 是山上的百姓”
二爺在裏帳剛要入寢, 坐起在床邊皺了皺眉, 沒好氣道: “讓王順看, 我累了”
話音剛落, 王順一臉複雜的走進來, 道“爺, 還是您去瞧瞧吧. 來的不像普通人”
二爺看了看王順, 暗啐了聲“出息!”說著起身往外走去, “什麼了不得的人能把你嚇成這樣”
一把挑開帳簾來到外室, 卻見醫擔上是個白發女子.
二爺一愣, 轉身又進了裏帳, 穿戴整齊後才走出來.
隨後掃視一圈後, 道“你們下去吧, 有我就行了”
士兵抿唇不敢笑話, 稱是便離開了.
“裴卿可知曉了?”
王順從士兵嘴裏聽來的轉述道:“回二爺, 祭月大人說您做主就行, 不必在意將軍”
“是不讓我煩他吧”
說著俯身看了看醫擔上的女子, “王風、王順你們把姑娘抬去我床上, 這姑娘家的躺地上可不好”
“是”
“明日一早, 請個幹淨的婆子來幫忙”
王順和王風正把白玉抬到床上, 轉頭道:“可二爺, 明日一大早就要拔營了啊”
二爺剛要說什麼, 卻見白玉眼皮動了動.
“你們先下去”
“是”
白玉緩緩轉醒, 可眼前還是模糊不清, 下意識眯起了眼, 環視四周, 這才發現有一人坐在身旁.
剛想張嘴, 發覺布條還在, 那人先行她一步, 幫她把布條拉下.
白玉這才看清是個俊秀男子, 心裏一驚便坐起來往床裏麵躲去.
“姑娘你…”
二爺見那女子口邊被粗布磨的發紅, 從唇角兩側延伸至耳後猶如一道裂口.
“姑娘別怕, 這裏是西欽軍營, 你可是遇到歹人了?”
“西欽軍?”白玉怯懦的輕輕問道“敢問,此地可有裴翟裴軍爺?”
二爺眨眨眼, 沒想到她會認識裴翟那小子.
“確有”
白玉鬆了口氣.
二爺見她如驚弓之鳥, 說話不免更為柔和, “要不, 在下先幫你把麻繩解開?”
白玉抿了抿唇, 淚眼欲滴, 顫著手伸了出來.
解開繩子後那被勒的發紫的手腕讓二爺皺了皺眉, 竟對一女子如此蠻力.
“閣下是?”
“在下姓王, 單名昱, 是這裏的軍醫”
白玉感激的朝他點頭行禮,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道“我得回去了,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我爺爺奶奶還在家中等我”
白玉話這麼說, 卻不敢動.
王昱了然的站起身道:“姑娘隨時可走, 隻是身上的傷...”
“無礙, 不過擦傷而已, 過幾日便好了. 我暈倒或許是過於緊張了”
白玉貼著牆挪至床沿, 又貼著邊下了地.
她戰戰兢兢道:“可否借軍爺兩個人送, 送小女回去. 山上確有歹人”
知道這要求有些過份, 平頭百姓使喚起軍爺了, 這不成體統. 但她實在怕回去的路, 又黑又長, 一路跑下來不覺得, 可真要自己走回去, 可又得花很大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