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了人的村民一時間六神無主,慌亂間跪地求饒:“大人,我······我隻是討個說法,我沒想傷人,我沒想傷人呐!”
“來人!押下去!候審!”
“是!”兩衙役聽令,立即將此人押了下去。
“大人,大人饒命啊,我沒想傷人,我沒想傷人呐!”那年輕村民高喊道,卻也無濟於事。
眾人見狀,一時不敢再有造次。
薛定搖看向眾人,凝著眉頭,語氣減緩:“鄉親們,坐吧。”言語間薛定搖轉身落座,趁著說話的空隙快速纏住手上的傷口。
方才那年邁的老媼上前一步哭訴道:“薛大人。我老婆子老了,也不怕犯了大人的忌諱。我就替大家夥兒把話說了。你要在縣裏修溝渠、造水庫。老婆子看不懂。可你不能為了工程,毀了大家夥兒的田、拆了大家夥兒的家、遷了祖上的墳呐。莊稼人一年到頭就靠田裏這點東西貼補過日子,你要毀了這些,鄉親們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呐。”
薛定搖見老人家有此疑問,立即起身解釋道:“老人家。溝渠工事,是本縣之大事。本意在於幫助解決旱澇不均導致的糧食歉收問題,以利田畝穩產。這溝渠工程的設計,也是經過多方探討,如今定下來這樣的排布,有利於本縣大多數田畝灌溉、排澇之用。我知道涉及工程的,可能需要大家夥遷墳移田、搬遷舊居,大家心中會生怨懟。此乃人之常情,也是無奈之舉。所以縣裏為大家夥兒定了錢財上的補給標準,以作補償之用。”
“可是,來到我們家裏走訪的鄉長,還有衙役,沒有說給錢的事兒啊。”又一村民直言道。
薛定搖一聽這話頓覺蹊蹺,抬眼思索間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衙役許升,不料許升卻垂下頭來不敢直視薛定搖的眼睛。此刻,“貪墨”二字在薛定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為了維護住當前局麵,薛定搖起身看向眾人道:“下屬行事操之過急,動了諸位村民的私產卻沒有補償到位。我身為縣令督導不嚴,有失職之罪。我薛定搖在此向諸位承諾,定會查清此事。從今日起,我將親自監察溝渠水庫之工事,絕不會讓類似的錯誤再次發生。不知諸位,能否接受?”
“那我老婆子住哪兒?馬上就是雨季了,你們要是扒了我的屋子,總不能叫我,住在外頭。”那拄拐杖的老媼問道,渾濁的眼神愈發焦急。
薛定搖思慮半晌,道:“這樣吧。縣衙後院還有幾間空房,若老人家不嫌棄,可以暫居於此。”
聽到這樣的承諾,老婦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活了大半輩子,也能住上縣衙的屋子了”。
薛定搖見她心情平複下來,心中稍慰,又向眾人道:“請諸位放心。工程所涉及的墳塚、田畝、住宅。縣裏都會有錢財作為補償,接下來,我會命下屬按照造冊一一清點發放。此外,對於工程涉及的十餘戶人家的住宅,本縣也在鄰近處批了地,著工匠重新打造房屋,以供大家所居。關於田畝,縣裏也會重新規劃用地,將缺額補償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