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百姓之苦(1 / 2)

薛定搖自知是時候亮明身份了,於是也有樣學樣地笑著道:“看您這年紀,怎麼著也年過半百。肯定也有不少見識,不知老人家您,認不認識這個。”言語間從袖中拿出了印有縣令官符的官牌。

“啊!”為首的老人一見官牌身子一驚,立刻俯身跪拜道,“縣令大人在上,小民有眼不識泰山,請受小民一拜!”

其他村民見狀,亦慌慌張張紛紛俯身跪下。

擒賊先擒王。見此地民風如此敗俗,薛定搖揪起那村長老者衣裳喝道:“枉你身為一村之長,既不思帶領鄉親們勤織務耕,也不教導孩子們開蒙識字!反而全村老少合起夥來,攔人去路、詐人錢財!助長歪風邪氣!你這個村長怎麼當的?!你且起來,跟我去官府受審!”

言語間授意呂京同提他往官府行去。眾人見狀,連連跪拜求情,卻架不住呂京同年輕力氣大。

兩方相執不下之際,小孩劉二柱站起來怒喊道:“要不是你們當官的欺負人,把老百姓逼得沒了活路,我們能幹這樣的事兒嗎?!”

薛定搖聞言住了腳步,自知此番另有隱情。

畢竟初生牛犢不怕虎,但見那小二柱繼續道:“我們也想去學館開蒙,也想讀書認字,可家裏的錢被你們當官的收稅收走了,米缸也見底了。飯都吃不飽,怎麼讀書,怎麼識字?我們是做得不對,可你們這些當官的做得就對了嗎?!”

尚未等薛定搖開口說些什麼,小不孬也開口道:“原來你真是那個在邊境殺敵的薛定搖。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為老百姓懲奸除惡的大英雄!我還在山神廟裏對著神靈發過誓,長大要做像你一樣的人,臨陣殺敵、保家衛國!可你現在問都不問,就要把老村長綁到官府,你跟他們一樣,是個糊塗蟲!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看著小二柱、小不孬嫉惡如仇的眼神,聽著他們這一席話,薛定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那個因為遭遇變故、遭受欺淩而對沈觀行惡語相向的自己,那個因為沈觀行好心相救而感受到世間溫暖的自己。遙想及此,她不自覺學著那時候沈觀行對待她的樣子,耐下心來對孩子們溫柔解釋道:“孩子們。我初來乍到,不了解崮良縣實情,是我失職了。”繼而抬頭看著鄉親們道,“鄉親們,不如咱們在這盤膝而坐,你們心裏有什麼苦楚、日子有什麼難處,都說出來。我給你們做主。”

麵對百姓的誤解,薛定搖沒有橫眉冷對,反而耐心疏解。所謂師生之間的言傳身教,這一刻在薛定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經過一番促膝長談,薛定搖這才對村民的境況有所了解。原來,天水郡地處大齊西南,夏季多雨多澇,秋冬少雨多旱,惡劣的氣候使得田地連年歉收。老百姓的日子本就過得清苦。自天水郡郡守宋修儀上任以來,不知是何緣故開始大肆在各縣加收征稅,過橋要交過橋錢、過路要交過路錢、挖個茅廁還要交個茅坑錢······各種以前聽都沒聽過的稅種層出不窮,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如今馬上年關,來年初春,百姓又要買穀種買肥料、又要交糧納稅,入不敷出,負擔實在過重。於是全村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最終想出了這種專坑外地人的仙人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