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霽終於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極好的消息，紀蕘卻哭得那般傷心。
他是異能者，最清楚晶核裏的能量有多少。
一顆晶核的力量之於海洋來說，不過太倉一粟。
且江河湖海之間都是互通的，要想淨化就不能單獨淨化某一區域。
所以需要的晶核不計其數，並且一半以上的晶核都要靠變異魚提供。
這樣的消息對同為海洋生物的鮫人來說何其殘忍。
再者……
國內各個基地早就開始研究淨化海洋的方法了，也有專門的研究者試圖弄清晶核究竟是什麼樣的物質。
若是晶核能夠直接淨化汙染，那些研究者早就發現了。
因此，沈聞霽斷定，晶核裏能夠淨化汙染的能量需要用特殊的手段激活。
不出意外的話，這特殊的手段和鮫人一族密切相關。
紀蕘從上岸到現在也隻說了兩句話，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就能分析出這些，可見沈聞霽的思維有多縝密。
但他沒有說出那些結論，隻是問紀蕘：“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他不喜歡看到“藏品”傷心的樣子。
沈聞霽想，這大抵是因為，一旦哭久了，“藏品”的臉上就會出現淚痕，那樣就不完美了。
麵對男人的問題，紀蕘沒有急著回答。
剛得知晶核能夠淨化汙染的時候，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路上那位女軍人讓她有了想法。
劇情裏，無論末世前還是末世後，Z國軍方都是很負責的，各大基地都是在軍方的幫助下才建造成功的。
軍方基地的實驗室，聚集的也是一群願意為了科研獻身的偉大研究者。
如果將這個消息告訴軍方基地，說不定那些研究者能夠檢測出晶核裏那股能量是如何產生的。
隻是人心最難測。
紀蕘變異程度雖淺，但終究已經開始變異。
末世爆發至今，人類對變異魚的恐懼一日日加重，難保那些人在得知她的身份後不會因為恐慌殺了她。
紀蕘不敢賭，奈何除了請求人類的幫助，她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辦法。
她沉默了很久。
沈聞霽也不催她，就那麼安靜地站在原地。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紀蕘終於做出了決定：“沈聞霽，你可以帶我去軍方基地嗎？”
他的“藏品”很依賴他。
沈聞霽心底升起隱秘的歡喜，幾乎是紀蕘說完的下一秒，他就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好。”
“想什麼時候出發？”
紀蕘看了看沈聞霽身上被自己弄髒的衣服，“過兩天吧，你的異能這幾天消耗太大。”
沈聞霽需要休息。
聞言，男人眼神越發柔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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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沈聞霽收起所有的物資和藏品，帶著紀蕘前往軍方基地。
軍方基地坐落在D市和B市中間的郊區，從榆南區到那邊最快也要三個小時。
沈聞霽依舊開得不算快，因此一人一鮫抵達軍方基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
軍方基地建立在厚厚的城牆中，城牆上附著密密麻麻的電網，所用的電池是雷係異能者用異能蓄滿的。
不管是異能者還是喪屍變異魚，要想進入基地都隻有從大門走。
大門兩旁站著四位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