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個好消息。
可沈聞霽沒法忽略紀蕘語氣裏的傷慟。
她並非欣喜，並非喜極而泣。
回想昨天兩次遇到的變異魚群，沈聞霽似乎猜到了什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就這樣抱著紀蕘。
雙腳被劃出那麼多傷口也沒流一滴眼淚的鮫人，此時在他懷中泣不可抑。
心髒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似有千萬根銀針紮在上麵。
沈聞霽用力地抱著紀蕘，想要用這種方式緩解那無沒由來的心疼。
懷中的鮫人哭了很久。
親水的海洋生物，連眼淚都比人類要多。
硌人的珍珠落了一地。
沈聞霽不曾皺眉，更沒有覺得厭煩。
他隻是在紀蕘苦累後柔聲問道：“要回去嗎？”
連沈聞霽自己都忘了，他是將懷中的鮫人視為“藏品”的。
對於收藏家來說，“藏品”本身的意願並不重要，就算“藏品”不願意，隻要途徑合法，收藏家也會將其帶回家中。
而此刻，他卻在詢問“藏品”要不要跟他回去。
紀蕘緩緩點頭。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摩擦感，沈聞霽精神力微動，將地上那些鮫人化作的珍珠全數收進空間。
繼而，他抱起紀蕘，走向不遠處的越野車。
車子很快驅動，朝著沈聞霽住處所在的榆南區駛去。
不久後，幾輛軍用吉普在越野車方才停靠的區域停下。
車門同一時間打開，穿著統一樣式軍裝的隊伍在車前集合。
為首的是一個擁有著古銅色皮膚的女軍人。
她清點了下人數，而後迅速下達指令：“全體都有，帶上工具，修補鐵網破洞！”
說完，她率先有了動作。
十幾個軍人紛紛拿上工具好不容易搜羅到的工具，腳步整齊劃一地跑向鐵網破洞處。
在眾人的合作下，破洞很快修補完成。
軍人們又拿著工具，整齊迅速地返回車內。
三輛軍用吉普依次發動，朝著榆南區的方向前行。
這些軍人來自D市和B市中間郊區由軍方建立的基地。
從D市臨江區到基地要穿過榆南區。
沈聞霽一向不喜歡開太快，而B市和D市距離太遠，為了在天黑前趕回基地，三輛軍用吉普幾乎在用極限速度行駛。
一個小時出頭，三輛軍用吉普就追上了越野車。
女軍人坐在為首吉普的副駕駛上，吉普車和越野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越野車上隻坐了兩個人。
她眉頭一皺。
末世這麼危險，這兩個人外出尋找物資居然不帶上更多的同伴？
還是說……這兩人的同伴死在了喪屍或者變異魚手中？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軍人的使命都讓女軍人沒法坐視不理。
吉普超過越野車，在行駛了一定距離後忽然停下。
沈聞霽認得那是軍方的車，當即踩下了刹車。
很快，一名女軍人敲響了他的車窗。
“同誌你好，我是軍方基地的，你們這次出來尋找物資沒有帶其他同伴嗎？”
女軍人開門見山地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沈聞霽看了眼女軍人左胸口的徽章，回道：“沒有。”
女軍人神情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