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排骨藕片湯。
紀蕘看了沈聞霽一眼。
人類社會秩序已經癱瘓兩年了，沈聞霽卻還能從空間裏拿出排骨和蓮藕，也不知道這人之前掃蕩了多少超市的冷庫。
當然，這都和她這隻“懵懂”的鮫人無關。
紀蕘隻是看著湯碗裏的排骨藕片湯，碧色的眸子裏滿是好奇。
沈聞霽也知道鮫人應該沒有見過這種食物。
不過那本書上說了，鮫人可以吃人類的食物。
而且先前整理物資的時候，他看到了從超市帶回來的塑料筐最底下的空包裝和空塑料瓶。
那些物資都是他一點點放進去的，沈聞霽當然清楚裏麵都有什麼。
空包裝和空塑料瓶必然是拿了一小半物資的鮫人留下的，這更加證明她能吃人類的食物。
想著，沈聞霽又從廚房拿出湯勺筷子和空碗，給紀蕘盛了料很足的一碗湯。
“這些可以吃，湯可以喝。”
男人很耐心地教著，完全把紀蕘當成了剛啟蒙的小孩。
他完全不怕紀蕘不小心把骨頭吃下去，因為在出鍋之前，他將每一塊排骨的骨頭都剔除了，隻剩下肉。
對待“藏品”，沈聞霽一向細致入微。
紀蕘懵懂地點點頭，抬手想去抓湯裏的食物。
沈聞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剛出鍋的湯溫度很高，要真讓這鮫人抓下去了，她手上非得被燙出水泡不可。
沈聞霽萬萬不能接受水泡出現在紀蕘手上。
他拿起一雙筷子塞進紀蕘的手裏，手把手教她要怎麼使用。
紀蕘努力假裝不會，好久還沒順利夾起一塊肉。
末世前沈聞霽不能理解那些學用筷子都要學很久的外國人。
而現在，他大概懂了原因。
他放棄先教會紀蕘使用筷子，而是從空間裏拿出一個未拆封的勺子，一邊警惕紀蕘徒手撈食，一邊迅速拆開勺子清洗幹淨。
手中的筷子被抽走，換成了勺子。
紀蕘視線再次被吸引，顯然對這個新奇的東西很有興致。
沈聞霽握住她的手，開始教她使用勺子。
勺子用起來難度就小很多了，在失敗了幾次後，紀蕘終於舀起來了一塊肉。
沈聞霽握著她的手，將勺子裏的肉送到她嘴邊。
這個環節紀蕘一點就通，她張口把勺子裏的肉卷進嘴裏，慢慢開始咀嚼。
從沈聞霽開始教她使用筷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鍾，但男人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情緒。
他很清楚，這隻鮫人在遇到他之前，應該沒遇到過其他人類。
畢竟其他人類若是發現她是隻鮫人，就算不殺了她，隻怕也會把她送到基地的實驗室裏研究。
所以他明白紀蕘對於人類的一切都不了解，需要從頭開始學習。
以往為了買到一個藏品，沈聞霽可以等待很久，也可以和賣家談判幾天幾夜。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何況是對待這麼一隻世無其二的鮫人。
沈聞霽低頭看了眼紀蕘脖頸上的那塊鱗片，才坐到她對麵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湯。
肉很能飽腹，紀蕘吃了半碗的排骨，又喝了湯吃了藕片，肚子就已經被填飽了。
沈聞霽耐心地幫她擦了嘴，又清理了餐桌和髒碗筷，才開始思考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今晚，該把這隻鮫人安排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