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通報真的就隻是通知一聲。
因為小太監剛說完，戚遲淵就抱著紀蕘走進了萬壽宮。
宮女嬤嬤們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朝男人行禮，這等待遇除了太後，也就隻有他和皇帝能享受到了。
戚遲淵看向葛嬤嬤，象征性地問了句：“太後還在小憩？”
“是。”葛嬤嬤低頭應道。
戚遲淵頷首，隨後抱著紀蕘就進了內殿。
葛嬤嬤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如今戚首輔在朝中一手遮天，都已經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哪裏會在乎那些繁縟的宮規。
左右太後娘娘就是戚首輔的人，想來也不會在意被他打擾。
葛嬤嬤將心收回了肚子裏，扭頭吩咐一眾宮女繼續打掃。
這邊的宮女嬤嬤們再度忙活了起來，另一邊，戚遲淵隻身帶著紀蕘進了內殿，將在他身上蹭幹淨的貓兒放在地上。
紀蕘一落地就化作了人形，轉頭撲進戚遲淵懷裏。
她臉上還帶著些許沒蹭掉的灰，看著有些髒兮兮的。
戚遲淵倒不嫌棄，隻是因為她的動作皺起了眉頭。
他可以縱容一隻貓待在自己懷裏，可換成一個女人……
戚遲淵抬手想要將紀蕘推開，卻聽到了低低的啜泣聲。
男人動作一僵。
紀蕘慢慢抬起頭，一雙貓瞳含著淚，可憐兮兮地看著戚遲淵，控訴道：“我差點被她淹死。”
戚遲淵從未和人形的貓兒這麼親近過，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
“紀蕘。”他喚了聲紀蕘的名字，試圖提醒她。
這個名字還是他給原主取的。
然而，以往隻要聽到他喚自己名字就瞬間安分的貓兒，此時卻越發放肆。
她伸手抱住男人的精瘦腰身，和貓形一樣在男人胸前蹭了蹭，聲音裏帶著點哭腔：“戚遲淵，我害怕。”
原主很少這麼連名帶姓地叫戚遲淵。
她想要報恩，可又害怕自己惹得恩人厭煩，所以都是和那些人一樣規規矩矩地叫戚遲淵“大人”。
自己的名字從貓兒口中喚出，戚遲淵有些動容。
半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來今天確實把這隻貓兒嚇得不輕。
垂在身側的手到底是抬了起來，隻不過不是要將紀蕘推開，而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盡管沒有言語，盡管男人的神色沒有一絲暖意，但僅僅是這樣安撫性的動作，都是戚遲淵以往從未對人做過的。
而紀蕘，也如願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她抱了戚遲淵一會，隨後主動鬆開手，規規矩矩地後退一步。
“大人，是阿蕘逾矩了。”
乖順得不像是隻妖。
突然空下來的懷抱使得戚遲淵莫名有些失落，連帶往常聽著沒什麼感覺的“大人”二字都有些不順耳了。
他垂眸看著嬌小的貓妖，“以後叫戚遲淵。”
本來這隻自稱來報恩的貓兒也不算他的手下，沒必要對他這麼尊敬。
紀蕘愣了一下，像是沒反應過來。
“以後不必叫我大人。”戚遲淵難得有耐心解釋，“叫我戚遲淵便可。”
紀蕘眨了眨眼，隨後忽然露出笑容，“戚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