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是糯糯可愛的樣子，一會是楚凡淒慘的模樣。
顧亮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何瑾年那麼強的責任感，他雖然喜歡糯糯，但更喜歡的還是自己。
他始終無法將糯糯放在自己的第一位。
深夜，他帶著酒，找何瑾年去天台喝酒。
“瑾年，其實你可以自私一點，糯糯畢竟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沒有必要為了她搭上你自己。”
他握緊了酒瓶，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他知道自己的話很殘忍，他在勸何瑾年放棄糯糯，放棄一個會甜甜叫他顧叔叔的小孩。
但除了放棄他沒有更好的方法。
他不是不相信洛長川，而是他更想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警方的力量有限，做事又畏首畏尾，好幾年都沒能將喬恒抓起來，難道短時間就能將喬恒抓起來了？
他不信，也不敢信。
“哥，你覺得現在的糯糯像不像曾經的你。”
“那時候，你剛剛考上大學，但你們家不願意讓你去上學，你絕望的站在爛尾樓的樓頂，想要結束自己。”
“你說你被你的家人拋棄了。”
“被家人拋棄的你，現在也想拋棄糯糯嗎？”
“哥，你不記得你為什麼會從我的身邊離開，去創業了嗎？”
顧亮低下頭，悶悶的喝了口酒，酒的辛辣嗆的他不停的咳嗽。
“瑾年，那時候的我沒有見過喬恒，我不知道喬家是這樣可怕的存在。”
“我隻以為喬家與我們見過的那些人沒什麼不同，除了打官司，除了背後汙蔑抹黑以外，他們沒什麼特殊的。”
“但現在我知道了。”
“他們很強，恐怕不等到我們能成長到與之抗衡，我們就已經死了，或者變成楚凡那樣了。”
“哥，照顧糯糯本來就不是你的責任，想要領養糯糯的人是我，與你無關，所以惹來的麻煩也不應該由你來承擔。”
“你走吧，免得我們連累你，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聯係我了。”
“瑾年……”
“哥，我知道你一直很感激我，所以總是想要幫我，可這次你不僅幫不了我，很有可能還會搭上你自己。”
“生死麵前，我不會怪你不夠義氣，我隻希望你可以快快樂樂的活著。”
“帶著我的股份，好好經營公司，萬一我僥幸不死，下半輩子就靠著你養了。”
何瑾年站起身，看著遠處的天空，已經有一絲亮光透過夜色傾瀉出來。
黑夜再長，終有結束的時刻。
“瑾年……”
顧亮看著何瑾年離開的背影，無力的放下手中的酒瓶，躺在冰冷的地磚上，仰望著天空。
“我可真是自私啊。”
“可我真的怕。”
“我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小鎮做題家，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成就，好不容易才得到大佬們的賞識，我實在沒有辦法為了一個小孩子放棄這一切。”
“以前我想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是瑾年出現阻止了我，以後就不會有人阻止我了吧。”
他醉醺醺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著離開了何瑾年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