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警笛不停閃爍,透過旅館的玻璃,色彩一遍又一遍地刷過地上的屍體,房間一片狼藉,好像霓虹燈下的幻影,絢爛又不真切。
燈光在棕色瞳孔中變換,卻喚不起眼底的一絲熱情。中年男人壓了壓頭上的紳士帽,默默收回目光,頹喪地說了一句:“唉,真是一個無聊的世界啊。為什麼就沒有一個捉奸的案子……”
“喵~”床上的貓籠裏,一隻折耳貓適時的叫了一聲,仿佛在與他對話。
房間內有大量警察正在忙碌,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中年警官來到男人身後,開口詢問:“有結果了嗎?”
男人的臉沉在黑暗之中,對問話充耳不聞。他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就好像正在偷偷小便一樣。
聽口氣,兩人應是舊相識。
長風衣一陣晃動,男人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嘴裏。
一名年輕警察見狀,忙上去阻止,“先生,請不要在案發現場抽煙,你這樣會破壞……”他說到一半,卻見對方將煙“哧溜”一下全部吸到嘴裏,然後又慢慢推出,周而複始,如此往複。原來男人嘴裏是小時候吃的那種香煙糖。
一個棍狀物在口中進進出出了許久,男人似乎終於得到了滿足,緩緩開口:“死者麵部朝下,臥於床與電視櫃之間的通道裏。死因是被物體從左眼眶內插入,刺穿大腦而死。從地麵血跡的幹涸程度看,死亡時間應是兩小時前。再看現場,幾乎所有物品上都有過暴力跡象,但是是房間卻沒有第二個人的腳印。窗戶上我也看過了,並沒有人的痕跡。而且我認為這旅館的窗戶根本不足以讓一個人進出。”
他說著,伸手推開窗戶,窗戶隻能開啟不超過30度。
“因此,真相隻有一個!”男人突然提高嗓門,嚇了所有人一跳。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花板,待他的手落下時,手指所指之向,便是真相之所在。
這時,站他身後的中年警官卻突然出聲,“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所有人的視線同時轉向廁所,門口倚靠著一個吐到半死的年輕人。
“那位小兄弟,這是凶殺案現場,麻煩你嚴肅一點,請不要用手機喇叭外放柯南的背景音樂。”中年警官聲音冰冷地提醒。
年輕人忙把手機音樂關掉,濃烈的羞恥感讓他恨不能鑽進馬桶裏,隨著嘔吐物一起被衝走。與此同時,那個風衣中年男的祖宗十八代,在他心裏,已經被一萬匹草泥馬踐踏了一萬遍。
他恨啊!恨自己當初怎麼就被鬼迷了心竅,居然給這貨當助理!
盡管年輕人的心中有海嘯一般的澎湃,可對房間內的所有人來說,隻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小插曲而已。
“請繼續。”中年警官對男人說。
男人依舊背對著所有人,手臂慢慢落下,指向了床上的貓。
“你說凶手是這隻貓?”對於這種匪夷所思的答案,警察隊伍裏立即就有人提出了質疑。
男人收回手,按了下紳士帽,將自己的眼睛陷入更深的黑暗。他回答:“凶手是一隻貓,隻不過不是這隻。它是受害者。”
這次不用別人發問,他就直接開始闡述起自己的推理:“首先,我想你們應該都調查過這房間周邊的監控,是不是近兩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內,都沒有人出入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