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兒，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小熊牌冰淇淋，快吃吧，啊。”
朦朦朧朧中，血刀老祖隻覺有人拿一支冰凍濕滑的東西往自己嘴巴裏麵懟。
耳邊還傳來一道蒼老女人的呢喃聲。
“張嘴啊，怎麼不張嘴呢？來，乖孫子，奶奶喂你吃！”
老祖的雙頰被人捏住，動作粗魯，那條濕滑的東西被懟進嘴巴裏。
“嘶——”
一絲甜意在嘴巴彌漫開來，冰冷的感覺刺激著老祖的神經，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腦海中升起一個疑慮，該不會是毒吧？
一想到這，精神迅速恢複，猛地睜開雙眼。
“嘻嘻，醒了，醒了，我的乖孫兒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皺巴巴的老臉，齜著牙齒，拍著手掌對自己笑。
樣子特別天真。
又有說不出的感覺。
屋裏的燈光很暗，斑駁的牆麵，老舊的家具，神台上擺著三張黑白人像。
饒是老祖膽大過人，也嚇得一激靈。
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死了麼？
老嫗嘟起嘴巴道：“淘氣鬼，這次跟奶奶賭氣可賭得久，不買冰淇淋都哄不好，下次不許這樣，聽到沒有？”
她語氣憐愛，就像哄小孩子。
這個老嫗最多也就五六十歲的樣子，但看上去很蒼老，至少八十歲。
她渾濁的眸子裏，還冒著一種不正常的光芒。
“呸，原來是個行將就木的瘋老婆子！”
老祖在心裏罵道。
眼前這老嫗眼神空洞，卻又冒著異光，這是種回光返照的表現。
距離死亡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見老嫗對自己產生不了危險，老祖放下心來。
旋即回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
“老子怎麼會在這裏，我不是在雪穀底跟叛變的小賊打鬥的嗎？”
“小賊用腳踢在我的前胸，緊接著我……”
回想起舊事，老祖心裏猛地一緊，臉色更是大變。
他終於想起，當時被那個扮豬吃虎的小賊踢中胸膛，筋脈盡斷，按理說早已經死了。
怎麼沒死成，反而躺在這個古怪的地方？
是有人要害我麼？
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老祖壞事做盡，總覺得有人要害他。
“乖孫兒，再吃一口，再吃一口。”
老嫗拿著冰淇淋往他嘴巴裏塞，不爭氣的口水卻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仿佛她也是個孩子。
“滾開，滾開！哪來的老豬狗，別煩我！”
老祖覺得很惡心，被美少女投喂也就罷了，竟然是個老婆子。
煩躁地揮了揮手，想要推開老嫗。
這時，他忽然看到自己的手竟然變成了一雙幹瘦而又修長的年輕人的手。
“這是誰的手？難道是……我的？”
一股涼意從老祖背脊升起，更是驚上加驚，顧不上身上劇痛，一下子從床上彈起。
“哎喲，哎喲，騰兒你……”
老嫗被他嚇了一跳，避讓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
啪！
冰淇淋也掉了下去，沾滿灰塵。
“冰……冰淇淋！”
老嫗驚叫，心疼不已。
哼哼唧唧著想要站起來，可身上的力氣仿佛被一下子抽幹，啪一聲摔了回去，再也難以爬起。
饒是這樣，雙眼還看著地上的冰淇淋，
“騰兒……這是奶奶撿了一晚上的塑料瓶換來的冰淇淋……嗚嗚嗚，你怎麼把它扔在地上了呢？”
老嫗的聲音帶著哭腔，氣息紊亂。
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離死不遠矣。
“直娘賊，誰是你乖孫子。老鬼再占我便宜，老祖一刀把你的頭砍下來，再滅你全家！”
畢竟老嫗馬上就要死了，老祖恐嚇完之後，也沒真去動手殺人，而是罵罵咧咧地坐了起來。
抱著疼痛欲裂的腦袋，苦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