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本應是最忙的耕種季節,寶珠村的村民們卻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在黎家老宅看著熱鬧。
而黎家老宅裏正鬧得沸反盈天。
此刻黎家老小都堆在院子裏,層層將一個少女護在身後。
“二弟,你怎麼能簽賣枝丫頭的契書?”黎家老大黎守仁憤怒地朝黎老二吼道。
“大哥,我按手印的契書根本不是這個,我簽的是若還不上債我去當三年長工。”黎守義揪著頭發痛苦地小聲辯解著。
黎老三一拳錘在黎守義肩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可那契書上明明按了你的手印呀,二哥。”
黎守義憤然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怎麼契書上的字就變了,要不咱們報官吧。”
“二叔,契書上寫的是到期還不上錢用二妹妹抵債,報官也沒用,沒準官府還要判咱們一個誣告罪,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十兩銀子的債還上。”黎守仁的次子黎長林道,拄著拐杖的手因憤怒不停地顫抖著。
“都是我的錯啊,要不是我的病,老二也不用去借債,也就沒有這些糟爛事兒了。”黎老漢蹲在地上,痛苦地用雙手直捶頭。
黎守義急忙將父親扶起來道:“爹,這怎麼能怪您呢,都是我不長腦子上了黃地主的當。”
幾個半大小子過來圍著黎老漢紛紛自責道:“是呀,爺爺,這事不怪您呐,都是我們沒用,家裏才困頓成這樣。”
“我就是死也不能讓枝丫頭給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棺材瓤子做妾!”黎家老太太趙氏把黎春枝緊緊護在身後,瞪著眼睛厲聲喝道。
一個穿著綢衫的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將手裏的契書折好放進懷裏,一臉得意地看了會兒黎家人相互指責。
突然聽得黎老太太竟敢辱罵他家老爺,立馬眼珠子一瞪,對四五個穿著家丁服的壯漢怒道:“死老太婆,竟敢辱罵我家老爺,你們還愣著幹啥?把這老不死的打暈,直接把二姑娘給搶過來呀,咱們有契書,他告到官府也不怕。”
兩個壯漢得了吩咐,立馬凶神惡煞地撲上前,而躲在奶奶身後的黎春枝已經嚇得抖作一團,一個壯漢一把將擋在少女身前的老婦推開,粗魯地拽著胳膊將少女拖了過來。
黎家老小見他們敢搶人,發一聲喊一齊擁向前去攔阻,無奈其餘四個家丁將他們擋住並一頓拳打腳踢。
黎家男人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怎麼會是有幾分功夫在身的家丁的對手?沒一會兒功夫就都被打倒在地。
看熱鬧圍觀的村民不幹了,“這怎麼還帶打人的?特麼太不把咱們寶珠村人當回事了。”
“快去找村長,這青天白日的公然搶人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有熱心腿快的小夥子一溜煙的跑去找村長了。
“敢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欺負咱村的人,哥哥兄弟們,要不咱們一起上吧,幹他丫的!”
正當村民們合計著要幹群架的時候。
黎家院子裏卻出事了,黎春枝見無法掙脫男人的鉗製,情急下張嘴狠狠地咬在了壯漢手上,壯漢吃疼,一甩手將黎春枝甩了出去。
嘴裏罵罵咧咧道:“沒長眼的小娘皮,竟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當他抬頭再去看黎春枝的時候,一瞬間驚呆了,憤怒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