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盯著這個名字眼前一片模糊,他一度以為和這個人再也說不上話了,鼻子酸的一塌糊塗,他抹掉了自己眼眶裏的淚水,接通了。
“喂,是陳宇嗎?”
手機那邊傳來了孟珂的聲音,陳宇本來以為自己很堅強,沒想到聽到聲音後直接控製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流,他抽了張紙擦了擦,點著頭,說話帶著哭腔,“嗯,是我。”
孟珂那邊聽出陳宇哭了,聲音也放得慢慢地安慰著,“別哭,別怕,”陳宇聽到孟珂吸了吸鼻子,“振作起來,沒事的。”
“嗯,我會的,我昨天檢查是陰性。”
陳宇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孟珂,這兩天除了醫生和護士,他沒和其他人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加上身體虛弱,說話時嗓子沙啞地厲害,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孟珂聽了既高興又心疼,但他還是盡量表現地很雲淡風輕的樣子,哄著,“哦,這麼厲害呀,那你有按照醫生的要求好好吃飯好好喝藥嗎?”
陳宇被逗笑了,但是又很感動,這個世界上能這樣哄自己的,除了父母唯有孟珂了,“剛吃完早飯,等會吃藥。”
“那就好,有我陪著,什麼都不要怕,”孟珂電話沒掛斷,繼續說:“現在你走到你的窗戶邊。”
“啊?”陳宇呆愣愣的,“我走到了窗戶邊。”
“向醫院門口看……看到了嗎?”
陳宇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醫院的大門,此時醫院門口設有一個檢查崗位,時不時的有車出出進進,一群穿著防護服的大白忙碌地做著消殺、登記、測溫等工作。
“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
“救護車和大白。”
孟珂向住院部三樓一塊玻璃旁站著的人揮了揮手,“看到我了嗎?”
陳宇眼睛一下就被那個大白吸引了,由於個頭很高在人群中很出眾。
看到樓下向自己招手的這個人,這幾天裏恐慌絕望孤獨的情緒一下子湧現了出來,眼淚像開了閘似的,爭先恐後往外流,陳宇一隻手舉著電話,另一隻手撐在玻璃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人,屋裏就他一個人,他也不裝了,索性痛快得哭了起來,“嗚嗚……你……你怎麼在這裏?”
孟珂從下麵能看到陳宇此刻大概的輪廓,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頭發耷拉著,瘦了很多,聽著陳宇哭得像個孩子,他一分鍾都不想忍,真想直接跑上去抱住那孩子。
“我來陪著你,”孟珂低聲說,“我會在這裏一直陪著你的,不離開,別害怕。”
“你這人說話怎麼不抓重點,”陳宇還抽噎著,“我……我問你怎麼來這裏了?沒……沒問你來幹什麼?”
“現在L市全城封控,政府鼓勵黨員幹部下沉社區,到一線崗位充當誌願者,所以我報了名,就來這裏了。”孟珂說得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