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了，38度，等會吃點退燒藥睡一覺就好了。”說話時陳宇眼神閃爍。
“那你進去躺著吧，我收拾完，看你吃了藥就回去了。”
陳宇又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進了臥室。
孟珂把碗筷洗完收拾好，又燒了一壺熱水，約莫時間差不多了，他端著水杯和藥走進臥室。
陳宇瘦弱的身體深陷在床上，腦袋埋進被窩裏，睡得很熟，沒發覺有人進來。
孟珂將手裏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試圖把陳宇叫起來吃藥，“小宇，吃了藥再睡。”
陳宇睫毛顫了一下，沒有什麼反應，迷迷糊糊中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翻了個身繼續睡，他還不想醒來。
隨著陳宇翻身的動作，抱在他懷裏的唐老鴨露在了外麵。
孟珂看見了頓住了，眼神死死盯著唐老鴨，愣了好一會兒，他伸手想抽出來。
隨著抽的動作，陳宇醒了，他看清孟珂此時正捏著玩偶的一隻胳膊盯著看，比扒光衣服被人瞧還難堪，臉上比之前更紅了。
孟珂明知故問：“是我抓的那個？”
記憶回溯到當年，夜市娃娃機店，孟珂顯擺抓娃娃技術，抓了這隻唐老鴨送給當時對她一臉崇拜的陳宇。打那時候起，這隻醜萌的娃娃就長在了陳宇的床頭，從D市到湖南，直到現在的家。
陳宇點頭承認：“是你抓的。”
孟珂又問：“你一直留著？”
娃娃機裏的東西，做工很粗糙，誰會稀罕這玩意一直帶身邊，“沒有壞，就一直帶著。”陳宇解釋，越輕描淡寫越心虛，越嘴硬，“反正也不占什麼地方。”
孟珂眼明心亮地瞧著，布偶不再像剛開始那樣飽滿，裏麵的填充物少了很多，已經非常陳舊，全身縫了好多針腳，可見歲月在它身上留下多少印記。
孟珂有些貪婪了，既然陳宇不願扔掉自己給他抓得娃娃，那能不能從心裏重新接受自己呢。
他把娃娃放到床的另一邊，“來，把藥吃了。”
陳宇低著頭把藥放進嘴裏，喝了一大口水吞下去了。
於是他們麵對著麵，一個靠床頭一個坐床尾靜靜地坐著，空氣一時被凝固。
房間裏陷入了絕對安靜的狀態，甚至連彼此的呼吸都聽不見。
他們倆太久沒共處一室過了，從前有多舒適溫馨，現在就有多尷尬沉悶。
陳宇雖說沒明說，但仍保留著前男友給的東西，側麵說明了他還忘不了他，這讓他有些尷尬，愣住當場不知如何補救。
孟珂看著他，也遲鈍了片刻，緩緩道：“怎麼不回家過年？”
“啊？”陳宇反應慢了半拍，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垂下睫毛，語氣略輕，“就沒回，不想回。”
“小宇。”孟珂叫他，“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
陳宇聽聞心裏一緊，一時間各種光怪陸離的回憶湧上他腦中，十年前對孟珂提出分手的無措，L市心醉神迷的冬天，宋阿姨離去時孟珂的支離破碎，還有他們分別時孟珂抱著他說的那句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