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塵土飛揚。

一架馬車,車轅和軲轆都快散架了,拉車的三匹老馬,鼻孔噴著老粗的白氣,隨時就要栽倒的樣子。

一車夫、兩太監、兩宮女、四護衛,一行人個個灰頭土臉,猶如逃難。

“快,太子快不行了,他又吐血了。”

車篷已經破爛不堪,木條和帷幔早已不成樣子,遮不住任何的風雨,一個宮女跪在車裏,拿著一隻絲帕,不斷地擦拭著一個青年男子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

“太子又昏過去了,邀月水還有沒有?”

宮女臉上的汗,早已被一路的灰土和成了泥垢,急得發哭的她,在向另一個宮女問話。

“儷珠,水早沒了,水罐早都打破了的,現在怎麼辦?”

“怎麼搞的,水罐怎會被打破?”

儷珠真被急哭了,車裏平躺著的那個被稱作太子的男子,雙眼緊閉,嘴角的鮮血已經結成了黑色的血痂,上下嘴唇,已經皴裂得全是一道道細細的口子。

“儷珠,要不讓尉遲建停車,反正馬已經跑不動了,停車找水。”

“糊塗啊邀月,你看看周圍不是戈壁碎石就是大漠黃沙,哪兒有綠洲取水?”

“那怎麼辦?”

此時,另一個宮女邀月也快急哭了。

“等著,沒有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隻有對不住太子了。”

儷珠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棉帕,然後一提裙擺,就把棉帕從底褲下塞了進去。

邀月被嚇得閉上了眼睛,儷珠也閉上了眼睛,而是一臉放鬆的樣子。

稍傾,儷珠小心翼翼地抽出棉帕,轉頭說道:“邀月,扶穩太子殿下的頭,不要讓搖晃,這車顛得太厲害了。”

邀月聞言照辦,兩隻手分別放在青年男子的兩鬢間,把青年男子的頭穩穩地按住。

儷珠把濕漉漉的棉帕,拿在青年男子的嘴上方,然後雙手一絞、再一擰,一股焦黃的液體,便唰拉拉流入太子的嘴中。

再絞,再擰,直到最後,棉帕上已經滴不出一滴液體才算罷。

“哢、哢、哢!”

平躺在車裏的青年男子,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胸口也一陣急劇地起伏。

呼啦一下,青年男子猛一個掙紮,掙脫了被邀月死死按住的頭,一個猛子上半身就坐了起來。

“哢哢!”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張口吐出一口烏黑腥臭的血痰來。

“太子醒了,太子醒過來了!”

“太子真醒了,真的醒了。”

馬車還在疾馳,破爛的車篷下,兩個宮女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葉侖的頭一陣劇疼,睜開眼睛,四周一片荒涼。

透過馬車已經破爛的木質窗欞,看到車後四個佩刀護衛跟在馬車後麵狂奔,兩個跟著馬車狂奔的太監,踉踉蹌蹌已經快要栽倒。

再一看身邊,兩個灰頭土臉的宮女,全身上下雖然油垢不堪,但從衣物的質地來看,絕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麵料和做工。

就那兩張泥垢遍布的臉,從五官來看,也貌似俊秀無比。

“這是哪裏?我這麼在這裏?你們,你們又是什麼人?”

“太子殿下,您終於醒了?”

“太子殿下,您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嚇死奴婢了。”

“太子殿下,這次皇上病重,急忙召回太子和各皇子麵聖。”

“太子殿下,這兩年流放,您受罪不少哇!”

這是怎麼了這是?

太子殿下?皇上?自稱奴婢的華服女子?

啊!難道這是穿越?

難道我葉侖魂穿到此?該死!這鬼地方,這蠻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