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內一間不大的宮殿裏,坐著身穿太監袍服之人,他們的袍服和普通的太監不一樣,明眼人一看,就能認出,是中常侍的行頭。不錯,這十個人正是東漢末年,大名鼎鼎的十常侍。
最中央,並列坐著張讓和趙忠,左右兩廂分別是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殿內一片安靜,鴉雀無聲,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老大張讓的身上。
許久,張讓終於開口了,他的語氣很是憤怒,“王允和王元這兩個混蛋,平日裏我夠給他們麵子了,眼下竟然當著皇上的麵,合夥來參我。黃巾造反,跟我有什麼關係,各鎮將領剿寇不利,又和我有什麼關係,說什麼黃巾賊之所以造反,都是我逼的,這都該我什麼事情,我看他們是誠心和我做對,借著黃巾賊造反,想要我的命。好在皇上聖明,容我分辨,否則的話,現在怕是已經上斷頭台了。這筆帳,我一定要好好和他們清算。”
說到此,張讓掃了殿內眾人一眼,說道:“你們幫我想個法子,將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家夥,全部幹掉。”
“這事好辦,我看不如隨便捏造一個罪名,往大裏編,然後請皇上下旨,把他們全給殺了,不就行了。”封諝陰陽怪氣地說道。
“廢話,這個法子還用你教我。二王都是大族,在朝中朋黨眾多,將他們捉監下獄,或許可以,但想要他們的性命,哪有這麼容易。而且,這兩個家夥,一向和何進走的很近,我想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何進授意他們這麼做的。如果靠這等陷害的伎倆拿辦他們,何進肯定也會幫他們說話,成功的可能很小呀。”張讓直接否定了這個提議。
十常侍雖說時常陷害忠良,但是朝中的一些大官,想要殺掉,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動不動就有一大堆人站出來到皇帝那裏求情,最後頂多也就是罷官。這一次,張讓是恨透了王允和王元,一定要致二人於死地。
“張公公,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可不可行。”這時,蹇碩突然說道。
“蹇碩,你有什麼法子,說出來聽聽。”張讓客氣地說道。
蹇碩在十常侍中的地位很高,原因自然是漢靈帝對他十分信任。“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讓我組建西園校尉,鞏固京畿,不難看出,皇上對何進已經不是那麼信任,想要分他的兵權。由此,咱們想要對付二王,其實並不困難,隻是捏造罪名這種法子,實在太過爾爾。我這裏有一個借刀殺人的法子,絕對可以在任何人都說不出二話的情況下,將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家夥除掉。”
“借刀殺人?”張讓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這種法子我喜歡,繼續說。”
“今日早朝,王允和王元不是說前敵的官員都是花錢從公公那裏買的官位,不會指揮打仗,隻會逢迎拍馬,才令黃巾賊輕而易舉奪了許多地盤麼。這樣,咱們即日就力保王允做豫州刺史,豫州那裏,黃巾賊鬧得最凶,我諒他去了,是必死無疑。到時,他兵敗陣亡,咱們就更有話說,王允這個刺史倒不是買的,怎麼也如此不濟。”蹇碩笑嗬嗬地說道。
“好、好,真是好主意,王允老兒哪會打仗,聽聞黃巾賊眾,不乏異能之人,他這一去,是必死無疑。好、好……”張讓連連點頭叫好,可他隨即又似乎想到什麼,說道:“蹇碩,王允老兒,咱們可以用這個法子幹掉,那王元呢?”
“王元家雖是京中大族,但卻人丁單薄,隻有一子,繼承自家香火。王元這廝,一向悍不畏死,與其輕易地將他幹掉,他反而落個痛快。所以,我打算從他兒子那裏入手,將他兒子幹掉,讓他王家斷子絕孫,那他王元必然生不如死。”蹇碩得意洋洋地說道。
“不錯,這個法子好,讓王元生不如死。”張讓先是點頭,跟著又想起一事,說道:“不對呀,我前段時日聽說,王元的兒子,身患怪病,針石無靈,請了多少名醫,都無法治愈,就連張仲景也是束手無策。想來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估計用不了兩天就要去見閻王爺了……”說到這裏,張讓咬著牙,恨恨地說道:“王元匹夫,自己的兒子,馬上就死了,也不在家準備後事,還來和我做對,真是可恨。”
“公公,您有所不知,就在前幾天,王元不知從哪裏得來個法子,說是找找一個生辰八字與自己兒子相匹配的女子拜堂成親,用來衝喜,兒子便能痊愈。”蹇碩說道。
“這不是胡說八道,要是這法子真管用,天底下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英年早逝了。再者說,生辰八字相匹配的人就那麼好找麼,即便找到,誰又願意冒著守寡的風險,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呀。真是好笑。”張讓輕笑地說道。
“公公,您還別這麼說,天底下就有這樣的主。在前天,王元的兒子真和人拜堂成親了,女方還是大司農丞趙洵的女兒。”蹇碩說道。
“趙洵的腦袋讓驢給踢了,聽說他膝下就一個女兒,好端端的把姑娘嫁給個半死人,那就不怕拜堂沒過兩天,女兒就守寡。對了,王元的兒子現在怎麼樣了?聽你的口氣,那小子似乎沒死。”張讓不可思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