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一身泥濘進入山洞,山洞裏點著的火把照的人影綽綽。裏麵布局簡單,眾人隻能坐在成堆亂石搭成的凳子上,商量著下一步的事。
現在這個狀況,所有墜夢者必須要一起清楚發生在村裏的事,否則不明不白站錯邊擾亂局勢找到出口就會更加艱難。
爻與雖說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但還需要一些重要的點填充他的推斷。
大家入座好後,厲叔也沒有拖延,緩緩道來這村裏的秘密。
“自通神祭出現時,這村子裏就存在一群瘋子了。三十年前,我們本還和其他祭祀一樣,尊句芒神,鳴炮、擊鼓、禱神……”
“可這任村長,本不是村人,打南邊林子裏來的。小時候被上任村長收養,有巫醫之能,眾人都很信服他。他改句芒祭為通神祭時大家也沒意見,可是他竟做出謀害村人的事!”
厲叔隱忍著怒火:“他上任沒多久,村裏就有人眼睛變紅了,他說紅眼人能通神靈,要那些人祭祀時圍跪在祭台一圈,聆聽神語。”
“所有人都相信他,直到那群人死在了當天晚上,死去人的家人全部要村長給個說法。村長說他們侍奉神明去了,他們不信,把村長人打了、家砸了。”
“當時,沒有一個人相信他,都想讓他卸下村長一職。”
“可如今他還好好當著村長,其後是又發生什麼事了嗎?”陶柳問道。
厲叔提起往事,十分悲戚:“是啊,這老天呐,偏偏幫了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沒多久後,村裏越來越多人紅眼,全是打砸了村長的那批人,又正值幹旱。他就說是上天懲罰他們,說他們不誠心侍神,一番風雨,最終他還是村長,那些紅眼人被他關在了離村口不遠的院子裏。”
爻與想到了他們住的院子,那招待剛把他們帶到院子裏就急匆匆離開,一定是在害怕什麼,可能就與被關的紅眼人有關。
“那批紅眼人死去後,很久都沒有發生這些事了,直到第二年通神祭前幾天,又出現了。這下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話,第二批紅眼人也一直被關在院子裏,直到通神祭後死亡。”
“今年,你們逃出來了,所以關押的地方不是那個院子了。”爻與直接補充道。
“是的啊,我們逃出來了,可那又如何,還是逃不過一死。我們也是被抓了才知道,那後來的紅眼人是先被抓才有紅眼的,這全是村長的陰謀。村裏人根本不知道紅眼人是怎麼來的,順序反了啊,全是村長害得,他們還祈求神明不要把紅眼落到家人身上,可這全是村長選擇的啊,全是得罪他的人。”
“長此以往,村人就更加畏敬村長!”古一一深知事情的嚴重。
“那你知道村長為什麼這麼做嗎?”安玉瑩毛骨悚然,“那許凱宏也會和你們一樣嗎?”
“為權勢、為人心。”樓風吾沉聲說道,“村裏已有村長的幫凶,招待是其中之一,之前村口死的那個也是,村長一旦發現我們已知曉這些,再煽動村人扣個帽子下來,就困難了。”
E級夢境本不應該有這種幾乎能全滅所有墜夢者人為操縱的紅眼病變情況,但這裏有所有公會趨之若鶩的神級道具在,難度大大提升了也是合理的。
“那我們趕緊回去救許凱宏吧。”安玉瑩拉著陶柳。
“等等,我們現在不能著急,要有一個計劃,否則容易打草驚蛇。”陶柳正色道。
“通神祭在兩天後,我們要救下那些紅眼人,要在村長蠱惑人心前找到他怎麼讓人紅眼的,並讓村裏不知情的人知道。你們願意幫我們嗎?”爻與問厲叔他們。
“怎麼不願意,可是做不了啊!你們救下紅眼人就會讓村長懷疑,後麵的事就無法做,現在村人全都相信村長,怎麼會相信我們的話,他們會覺得我們怕死把這些恨意歸咎於村長。最難的就是知道他怎麼操控的紅眼,這可是村長的死死守住的東西啊。我們的確是沒紅眼時就被抓了,但也是昏迷時被他們變成紅眼的。”厲叔道出其中的艱難,一股絕望籠上心頭。
“能做。”爻與一改平日些微隨意的姿態,也認真了起來,“但需要所有人的配合。”
洞裏一人聲音清晰,伴隨著風雨聲,隱於蓊鬱。隨時間流逝,洞裏的人都朝外走,此刻沒人再說話,大家都認真對待,暫時掩下各自的心思,先在這場無聲的危險中活下來。
“走了。”陶柳打破沉悶的氣氛,對厲叔等人道別。
厲叔微微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忘記他們的約定。一群人淋著雨來,又淋著雨趕回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