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眼前一亮，歎為觀止。
但他還是有新的困惑，“金槍散隻能屏蔽元嬰期以下的人的感知，那元嬰期以上的人該如何屏蔽呢？”
巫山道人輕聲笑道，“你以為，等級越高，他們的感知就會越發高級嗎？”
張辰隨口反問，“不然呢。”
巫山道人無奈搖頭道，“你錯了，元嬰期以下之人尚且需要金槍散來混淆視聽，但是人就是這樣，一旦達到了一個高度之後，便會愈發地相信他願意看到的東西，即便與事實相悖，他們也不會有絲毫質疑。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裏，在【萬相心生】的規則之下，這一現象會變得愈發普遍。”
元嬰期修士是這樣，那個被斷手殺掉的金丹修士也是這樣，他們在一次次地幻象之下迷失了自我，拋棄了本就存在的事實。
而巫山道人就是抓住了這一人性的弱點，將這巫山觀中的人拿捏的死死的。
張辰沉思片刻，悠悠說道，“我待在這個世界時間越久，存活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
巫山道人不解道，“此話怎講？”
張辰闡釋道，“根據【萬相心生】的規則，隻要相信，這件事物就會存在；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這個荒謬的世界，就是被一個人臆想出來的呢？隻要有人身處其中，感同身受地選擇相信，它就會一直存在著。”
巫山教主反駁道，“【萬相心生】尚且有限製，當有人對此產生質疑時，那生成的臆想也會被質疑，繼而慢慢地不複存在；當你開始質疑這個世界的時候，它依舊在以它固有的命數運行著，這便足以說明，這個世界是真的。”
但願是這樣吧，張辰不敢想，倘若連世界都是假的話，那麼他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意義呢？
巫山教主擺擺手，隨行的幾個人便將那木偶女修抬走，後又有幾個人走來，抬著一個新的人形木偶來到張辰麵前。
“這是師伯親自為你準備好的魂木機關。”巫山教主頗為自豪，“為你量身打造的，你瞧瞧好用不？”
張辰抬眼看去，那是一個和他等高的人形木偶，甚至臉部都和他有些許相像。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花果山的一幕，在那裏，他遇到了另外一個時空節點的自己，同樣是個木偶製成的。
木偶的目光呆滯，立在那裏，不光是麵部表情，就連皮膚質感和顏色都和正常人別無二致。
張辰將手輕輕放在了木偶人的臉上，很快他便感受到一些奇怪的征兆，“是個無根之人？”
巫山教主幸災樂禍地說道，“像你這樣的絕情之人，有根與否，有什麼區別嗎？相反，像你這樣的人設，可以更好地混跡在上層。”
好嘛，連自己的後路都想好了，合著就是在皇帝身旁當太監唄。
道童幫著給張辰的兩鬢和手背貼上了感應符，又將靈夢貼置於張辰眼前。
等張辰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身材消瘦的少年，就像是三天餓九頓飯一樣的病態，那少年跟隨著他一塊兒抬起左手，又放下，順帶比了一個國際鄙視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