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是第二天了。”張辰回過頭微微一笑,“過了時辰,神仙難救。”

秋月紫色的眸孔縮到了極點,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不斷地靠近那個盛滿汙臭之物的罐子,但她的胃卻是一陣又一陣的痙攣,以至於酸脹的胃液從口中不斷湧出。

“嘔,嘔……”

她全身顫抖著,艱難地仰起頭來,“求你,求你幫我……”

張辰沒有廢話,大步走上前,抓起她的脖子,拎起罐子不由分說地灌了下去。

“唔!咳,咳咳咳……”

黏濁的液體一並彙入秋月口中,她捂著肚子,不多時,慘烈地大叫起來。

張辰輕輕拍著她的玉背,“放鬆,忘憂草正在殺死蠱蟲,並將蠱毒彙集到一個地方。”

秋月大口喘息著,她隻覺著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食她的每一寸肌膚,從內部滲透到外麵,絲絲縷縷的白氣彌漫開來,蠱蟲在即將破殼之時慘招忘憂草的滅頂之災,發出吱吱的呻吟聲。

“我的,我的臉怎麼了!”

她忽地瞪大血紅色的雙眼,方才發覺到自己絕美的麵頰正在扭曲變形,莫名的張力撕扯著這完美的藝術品。

張辰解釋道,“這就是蠱毒彙集的地方,眼下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此。”

“不,我不能失去我的臉!”秋月嘶吼著,像一隻被鬣狗群圍困在絕境的母獅,“我的臉!”

沒有任何一個女孩可以接受毀容,可以說,這算自己的半條命了。

“最起碼,可以讓你活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秋月全身一陣抽搐,旋即無力地躺在了地上。

臉上的血水也停止流淌,開始凝固。張辰一臉平靜地看著地上地那張臉皮,那張從她臉上完整脫落下來的,絕美、無暇、剔透的皮。

他蹲下身,將其撿起,放入腰間的囊中。

“你,沒事了。”

秋月捂著臉,艱難地坐起身來,“謝謝先生。”

“對了,你知道吉田古玉嗎?”臨別之時,張辰忽然想起問道。

作為規則的最後一條,也應該是最重要的任務。

秋月不敢麵對他,現在就連她也不敢正視自己的鬼樣子。

“從未聽說過。”秋月的聲音變得極為微笑,態度也是極為客氣,“先生走後,萬事要小心。”

翌日。

天還未亮,張辰便聽到窗外師兄們議論紛紛:

“是真的,這小子活著回來了,現在還在床上睡大覺呢!”

“真的假的?是那種半死不活回來的嗎?”

“沒有,睡覺還打呼嚕呢,不像是半死不活。”

張辰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床上下地,推門走了出去。

“各位師兄,早上好。”他很有禮貌地招呼道。

在場所有人無疑都瞪大了雙眼,昨晚他們可是親眼看著這小子走進靈曦堂的,怎麼可能會回來!

難不成,師娘瞧不上傻子?

“小師弟,能跟我們說說,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嗎?”其中一人忍不住發問道。

張辰聳聳肩,“就是給師娘喝了湯,然後我就回來了。”

啊?哪有這麼簡單的?!

張辰試圖離開,卻被一眾師兄們死死攔著,忽然,從人群來走來一人,聲譽格外清脆:

“都圍這兒幹什麼?誰還想去送湯?還不趕快去幹活兒!”

張辰抬眼一瞧,正是昨晚嗬斥自己的二師姐。

二師姐本名白樸,其容貌不亞於秋雲,身材更比秋月豐腴,一身寬鬆的道袍附在身上,風情萬種。

弟子們聽聞此話,紛紛悻悻離去,最後隻剩下張辰留在原地。

張辰鞠躬道,“二師姐,早上好。”

“昨晚那差事你辦的不錯,師父他老人家很高興,升你為殿門弟子。”

殿門弟子,顧名思義,就是上課坐在殿門口,也就是班門口的學生,雖然地位不比大師兄二師姐之流,但要比他現在這個看護藥草的末位弟子強太多了。

張辰再次作揖鞠躬,“弟子多謝師父器重栽培,定為師父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行了行了,你個小傻子還能說這種話呐?”二師姐會心一笑,“喏,這是殿門牌,幹好你份內的事情,這就夠了。”

張辰接過殿門牌,有了這塊令牌,他終於可以在絕雲觀大部分地區暢通無阻。

“不好啦,大師兄暈倒啦!”忽然有弟子急急忙忙跑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