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穗掀開車簾,居高臨下地看著李憐沁,“李側妃到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等了一會兒還想著要不要讓人去叫一聲。”

李憐沁被突然出現的謝穗嚇了一跳,驟然失色,來不及反應臉色尤其難看。

“是妾身第一次參加宴會,沒有經驗所以準備得倉促耽誤了時間,王妃姐姐久等了。”

謝穗沒有回她,看了一眼漸漸走來的王爺,淡聲說道:“既然王爺和李側妃已經到了,那就出發吧。”

“妾身看一輛馬車有點擠了,便讓如意在牽了一輛,妾身就不和王爺、李側妃一輛了,走吧,一會時間要到了。”

她說完便縮回馬車裏去了,不管溫如瑾和李憐沁如何行事。

李憐沁手腳無措地轉頭看向溫如瑾,聲音低落道:“王爺?”

溫如瑾臉色低沉,沒有想到今天隻是來遲了一會兒,居然被王妃給下了麵子。

他一把摟過李憐沁,帶著她朝著王府的馬車前去。

“憐沁不用擔心,本王會護著你的。”

這句話未遮掩半分,清清楚楚地傳到謝穗的耳朵裏去。

碧玉和如意都擔心的看著王妃。

謝穗微笑地著朝她們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在意這些。回想起王爺剛剛說的話,她卻早已過了需要他護著她的年紀。

當初,她滿懷期待嫁入王府,麵對舉止彬彬有禮,態度溫和卻不親近的王爺還是抱有希望。

可是,當她一個人管理王府遇到奴才刁難,參加宴會遇到貴女諷刺,獨守空房遇到百姓傳言善妒時,沒有人站出來護著她。

她如同一棵破土而出的幼苗,獨自一人撐過風吹雨打的季節,現在也不需要庇護,她一個人便能成長得很好。

兩輛馬車前後行駛在青石板道路上,謝穗隔著車廂,外麵的熱鬧落在她的耳朵裏,使她忘卻了心事。

她的心思沉浸在熱鬧的人群中,感受著煙火的氣息,十分真實十分熱烈。

而隔壁馬車則沒有這麼好的氣氛了。

一上到馬車,溫如瑾便在思考他是不是做錯了一件事情。

謝穗是他八抬大轎求娶的王妃,盡管以前他們並不相愛相知,可是也相敬如賓,從未有過現在的距離。

他可能的確是過了,今天這件事是他考慮不周到,可是王妃就不能理解他的不易嗎?

非要上綱上線,讓他在李側妃麵前下不來台麵,隻要想想李側妃剛剛受到的難堪,好像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李憐沁跟著坐到馬車上以後,看著臉色不快,周身氣壓低沉的王爺,不敢說話,唯恐惹怒了對方。

兩輛出自一個府邸,卻截然不同的馬車同一時間,緩緩停在長公主府門口。

小廝看到馬車上獨有的標誌,十分有眼力見,閑王的車駕他還是認得出來的,閑王都來了,閑王妃肯定也來了,“閑王攜閑王妃到。”

他大聲通報完,眼神瞟見另一輛馬車,突然意識到閑王妃和閑王並不是乘坐同一輛馬車來的。

管他呢,這兩人到了就行。小廝心裏安慰自己道,隻要不要別多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