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空氣中混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
喬簌不疾不徐地拿出手機,放在支架上,打開錄像功能後,將鏡頭對準不遠處一輛停在法國梧桐樹下的黑色賓利。
收回手,她整個人懶懶靠著椅背,端起咖啡,纖細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杯沿,睥睨鏡頭。
那輛車,是她去年送給陸少澤的生日禮物。
陸少澤,她的準未婚夫。
光天化日,跟一個女人在那輛車裏,打的火熱。
距離停穩車還不到十分鍾,車身就開始一搖一晃了起來。
嘖,這得多急切。
喬簌頗有閑情逸致,甚至還有心情喝了口咖啡。
她計算著時間。
五分鍾,差不多了。
萬一陸少澤不行,幾分鍾就完事,那她今天就白跑這一趟了。
喬簌端著咖啡,推開車門下車,大步朝還在晃動的賓利走了過去。
她穿著黑色機車皮夾克,白色的裁剪不規則質地垂墜雪紡吊帶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撩了下微卷的黑發,隻化著淡妝的臉沒有任何情緒,卻迤邐動人,美的耀眼奪目。
走到賓利車前,喬簌直接用備用鑰匙將車門打開。
即使開著冷氣,車裏溫度也有點高。
車裏臭汗混雜著香水,氣味讓她惡心。
喬簌利落地打開咖啡,直接潑了過去。
陸少澤滿眼驚慌地看著站在車外的人,“簌簌?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喬簌一言不發,直接用行動回答他,她來這裏的目的!
揪著陸少澤的衣領,喬簌直接把人拖了出來。
陸少澤險些一頭栽到地上,他扶了下車門才堪堪站穩,一邊提褲子,一邊忙道:“你怎麼在這裏?你聽我解釋,我……”
喬簌沒看他,看一眼都覺得髒。
緊接著,她又把正手忙腳亂往身上套衣服的女人從車裏薅了出來。
喬簌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纖纖玉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咖啡,冷冷道:“你應該慶幸我潑的不是硫酸,陸少澤,正式通知你,婚約取消。”
說完,她轉身就走。
陸少澤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別碰我!”
喬簌嫌髒,直接甩開。
陸少澤一米八多,比她高一點,男人本在身高上占優勢,很容易讓女人有壓迫感,但是他現在太狼狽,喬簌踩著高跟鞋,瘦俏的下巴高高抬著,一副睥睨天下的女王姿態。
“你聽我解釋,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我隻是沒忍住,找她解決……”
“生理需求?”喬簌冷笑,隻覺得惡心。
“我隻是犯了某些男的都會犯得錯,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我這裏不是垃圾回收站,也不是所有垃圾都可回收。”喬簌打斷了他的話。
喬家和陸家是世交,他們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
這些年,他一直維持著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形象,沒有其他富二代的劣根性,跟她交往無微不至,分寸也拿捏得當。
可事實上。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肆無忌憚的放縱,甚至光天化日在車裏。
玩的還真野。
單純追求刺激?
還是,怕去酒店或者去他們名下的房產被發現?
喬簌懶得細究。
原因不重要,結果已經如此。
不可回收的垃圾就送去垃圾處理站,化成灰。
“簌簌,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
“不可能,別跟著我。”喬簌再次打斷他的話,耐心徹底告罄,她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向她停車的方向,冷漠的嗓音如刀鋒淬霜,“已經拍下來了,直播。”
陸少澤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
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但不敢上前糾纏。
陸少澤想起一件事,心裏忽然湧起幾分自信,“簌簌,我們的婚事不是你說結束就能結束的,看來伯父伯母還沒告訴你。”
喬簌轉身看向他,如煙般細細的柳葉眉微蹙,“告訴我什麼?”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總之,我們的婚事不會取消。”陸少澤自信滿滿。
燒餅普信男!
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喬簌懶得再跟他廢話。
全世界男人都死絕了,她也不會嫁給他。
坐進車裏,喬簌收起手機,發動車子。
價值半億的白色布加迪猶如離弦的箭,疾馳而去。
車子開出去沒多遠,手機響了起來。
是好友季曦月打來的。
喬簌按了接聽鍵。
“你沒事吧?事情進展如何?”
季曦月得知她最近在查陸少澤,一顆心懸著。
“我和陸少澤結束了。”
喬簌知道陸少澤不值得,但眼睛還是有些酸。
大概,是灰塵迷了眼。
“狗男人,人渣,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別讓我碰見他,見一次我打一次。”季曦月憤憤不平,更擔心喬簌,“一醉解千愁,我們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