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
天色漸晚,雪花從銀灰色的天空中簌簌的往下落,宮門的諸多建築披上了潔白素裝。
徵宮去往角宮的路上,有一處荒廢已久的花園。
花園旁邊坎坷不平的地麵,此時已經被雪填平補齊,變成白茫茫一片。
花園背後,一堵牆的角落,露出了被大雪掩蓋了一半的狗洞。
兩個小男孩你追我趕的跑了過來,在雪地中留下一串腳印。
跑在前麵的,個子微高的小男孩,率先發現了那個狗洞。
小孩子總是玩心重的。
“你抓不住我!”
他一邊笑嘻嘻的大喊著,一邊作勢要從那個狗洞鑽過去。
追在後麵的小豆丁見此,急忙加快腳步,連自己才學會的武功步法都用上了。
小豆丁迅速超過高個子小男孩,張大雙臂攔在他的麵前:“不可以!”
小男孩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為什麼?”
小豆丁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鄭重,奶聲奶氣道:“娘親說了,這是爹爹的秘密基地。”
他說罷,看向不遠處走來的大人們,義正言辭的補了一句:“這個狗洞,隻有我爹爹能鑽!”
此言一出,不遠處的大人們笑聲一片。
宮遠徵臉色微黑:“這個臭小子!”
他說著便要上前,細辛挽住他的胳膊,頗是好笑道:“算了,大過年的。”
宮尚角笑著說道:“遠徵小時候,一不開心了就喜歡往那兒鑽,慕辛倒是沒說錯。”
宮遠徵扭頭看向宮尚角,不滿自家親哥拆他台。
不過,他不滿之餘略顯驚訝:“哥,你也知道?”
宮尚角嘴角輕勾:“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宮遠徵笑了笑,沒再應聲。
小男孩跟小豆丁都朝著眾人跑了過來。
花公子上前幾步,俯身蹲下,一手攬著一個。
他拍了拍兩個孩子衣擺處沾上的雪,抬頭看了一眼宮遠徵,出聲調侃:“徵公子近年來越發有一宮之主的風範了,卻不曾想,兒時也這般頑劣過!”
宮遠徵輕哼一聲,反擊道:“比你強點,沒鬧得後山人仰馬翻。”
這話是在說花公子,卻連細辛也一同說進去了。
“嘶——”感受到腰間傳來的疼意,宮遠徵倒吸一口涼氣,連忙伸手握住細辛正在擰他的手,聲音也軟了下來:“誤會,誤會。”
小男孩看了看宮遠徵,又看向花公子:“三叔也會鑽狗洞嗎?我還以為,這種事情,隻有花叔叔會做呢!”
小豆丁想了想,比起溫和的執刃伯伯、威嚴的二伯,以及總愛揍他的爹爹,確實隻有花叔叔能跟他們玩在一起。
像什麼上樹掏蛋、下河摸魚之類的,都是花叔叔帶著他們的。
於是乎,他也附和的點點頭:“哥哥說的對。”
花公子聽聞此言,猛的站起身來,故作惱怒道:“嘿,這倆皮小子!”
就在此時,宮子羽跟雲為衫從另一條道上走了過來。
來到眾人麵前,宮子羽將懷中的小女孩放了下來:“都在這兒呢,長老院已經備好了宴席,雪長老剛才派人通知,可以過去了。”
雲為衫開口詢問道:“淺淺呢?”
細辛笑道:“金家來人,淺淺前去迎接了。”
金家主跟孤山派掌門也是故友。
他前兩年見了上官淺一麵,覺得很是有緣,又憐惜上官淺全家隻餘她一人,便將她認作義女。
如此一來,金家也算是上官淺的娘家。
金家主原本也想認下細辛,奈何顧伯雍隻是一句:“我家閨女有爹,不勞金兄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