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很嚴重。
時聞不再說話,接過那一碗,仰頭一口悶了。
好苦!親自教出來的徒弟,怎麼熬出來的藥殺傷力這麼大?
時聞被苦得皺起一張臉。
唇間感到一絲甜。
被苦得閉上眼的時聞睜開眼,傾奇者手裏拿著一顆梅子抵在他的唇邊,笑意盈盈。
青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領著六太離開了。老婆婆也不見了。
這裏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時聞眨眨眼就著傾奇者的手吞下那顆梅子。
梅子酸酸甜甜的,衝散了苦澀。
陽光傾灑在傾奇者的身上,讓他本來就好看的笑容更加耀眼。
時聞有些移不開眼
時聞承認,他也變得有些奇怪。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怎麼做?
傾奇者投喂的梅子也會吃的。但是自己的心裏大概不會有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情緒吧。
貓貓在界限周圍踱來踱去,試探性地跨過界限。而他並沒有拒絕,反而心裏開始期待貓貓能離他更近一些。
時聞不禁感歎。
在被過往衝擊醒來的脆弱階段看到的那一雙眼睛威力著實忒大了些。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了?竟然不知不覺間開始依賴傾奇者了……
他大抵是病了吧?
不太好……
時聞整頓情緒,恢複以往溫和的狀態。
不能對著路過自己人生的過路人抱有不切實際的情感。
傾奇者坐到了自己的旁邊,似乎在享受暖洋洋的陽光。
“今天天氣很好呢,時聞。”
時聞眼睛微眯,簡單應了一聲。
“梅子很甜,謝謝。”
“喜歡就好。”
傾奇者似乎很高興。
貓貓和青羽鳥都在界限試探著。
青羽鳥探了幾番,還是選擇退回原地。
不要奢望,不要索求。
不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希冀。
萍水相逢,不敢求深交。
但是……青羽鳥拍打著翅膀,他做不出拒絕。
自己明明應該拒絕傾奇者繼續尋求他們之間關係的突破的,但是……自己心裏不可抑製地隱隱期待起了傾奇者的進一步靠近。
自己果然是病了吧……
從他醒過來,一切都變得不正常了。
“時聞。”
時聞轉過頭,看到傾奇者擔憂的眸子裏倒映著的,他麵無表情的臉。
“你怎麼了?你似乎很苦惱。”傾奇者安撫地笑笑,“如果可以的話,將苦惱講給我聽吧,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我很好啊,有什麼苦惱?”時聞笑著應付道。
“看得出來。”
“嗯?”
“時聞,你不笑了。”
“我不笑是因為我生性就不愛笑。”時聞開了個玩笑,企圖借此應付過去。
“是這樣嗎?”傾奇者語氣低落了下去,“可是,我想讓時聞笑。”
傾奇者想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想讓時聞發自內心的笑。”
時聞想繼續打著哈哈的話語堵在喉嚨說不出。沉默地看著傾奇者,而後又猛然站起身。
他在逃避,逃避直視傾奇者的眼睛。
“傾奇者,”悶悶的聲音傳來,“你有些越界了。”
青羽鳥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至於他心中翻湧的情緒沒有人知道,麵上仍然是那一副溫和沉靜的樣子。
“時聞?”
“你我之間契約已經完成,互不相欠。我也不需要你來提供關心。六太才是你需要關切的對象。”
扔下這句話,時聞走回了屋內,隻留下了傾奇者一個人。
被好幾雙眼底有著時聞看不懂意味的眼睛盯著,時聞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裝是沒看到一樣,匆忙打了個招呼就抬腳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倚靠在房門上的時聞感受到自己煩亂的思緒,垂下眼。
自己果然是病了吧?
自己拒絕了別人自己竟然還傷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