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是個美麗溫柔且善良的女孩,她在十八歲那一年冬天得了一種怪病,一開始以為是手上生了凍瘡,試了好多種凍瘡膏都不頂用。家裏麵的人都急壞了,到處求醫問藥也治不好。娟子有兩個弟弟,她的家裏人把她當寶貝似的疼愛。
自從娟子生了病,也沒有媒婆到她家給她說親了,以前沒病的時候門檻都快被踩爛了。原本娟子自談了一個男朋友,是娟子的同學,娟子的父母覺得女兒還小,硬是讓她和那男孩分手了,娟子也聽話,後來就和男孩斷了聯係,以前沒手機,都是以寫信傳信的方式聯絡的。娟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經常發燒,身體虛弱,身上會起一些斑疹,娟子的父母非常後悔,如果當初不幹涉娟子的婚姻,早早的把她嫁出去,或許娟子就不會遭這麼多的罪了。
大小醫院都跑了,治療疑難雜症的方子也試了,藥吃了不少,就是沒什麼效果,有的藥後勁大,吃完惡心嘔吐。娟子知道,父母家人都想讓她活下來,她每次吃完藥都是避開父母,不想讓父母看到她痛苦的模樣。
娟子家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在九十年代那會兒他們家都有了驗鈔機,彩色電視機之類的家用電器了。她們家是養雞的,每隔兩天就有大車小車來他們家拉雞蛋。相比較當時的其他人家算是有錢人了。
就這樣過了兩年,娟子在某個大城市的醫院確診了:是紅斑狼瘡。這個病治不好,屬於病毒進入血液把血液汙染了的一種病。病因就是從她手上生的凍瘡開始的,上麵說了她們家是養雞大戶,經常要進養雞棚裏麵給小雞添飼料,換水,撿雞蛋之類的,而且雞棚裏溫度又高,氣味也不好。那年冬天娟子的手,生的確實是凍瘡,蘇北的冬天冷的刺骨,一冷一熱皮膚就會生凍瘡。娟子的手雖然凍爛了,但是她還是經常進出雞棚撿雞蛋,雞棚裏要比外麵的溫度高,細菌也多,就這樣細菌通過她的凍瘡感染了她的血液,因為當時醫療水平有限,就這樣耽誤了兩年,等查出病因的時候已經是病症晚期了。
突然有一天,娟子把她爸媽叫到病床前,用一種從沒聽過的語氣跟他們二老說:“就這兩天幫我準備一把折扇,還有三金,金項鏈、金手鐲、金耳環,再幫我梳個妝,一雙跟腳的鞋子,不跟腳我到那邊打不過別人。”這明顯是命令的語氣,娟子的父母按照娟子的要求置辦她想要的東西,還讓裁縫店趕製了一套仿古的素色帶碎花的衣裙。當所有東西穿戴完畢後,娟子讓她媽媽幫她梳個頭,梳那種頭上紮兩個角的發型,娟子媽嚐試了好幾次才讓娟子滿意,化了個淡妝,眉心處點了一個紅點,唇紅齒白,看著可喜人了,就像是電視裏麵的小童女。
娟子的這種舉動娟子父母心裏清楚,娟子這是:快要走了!娟子的爸中午在病房外麵走廊裏打盹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好像是天堂,他的思想被植入一種概念,這就是天堂!天堂好美,到處五彩繽紛的,還有一個很大的水池,池水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總之很好看,很神秘,有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孩沿著水池一蹦一跳的走過來跟他告別,說她要走了,讓他不要難過。夢到這裏就結束了,娟子爸也醒了,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了哭聲,娟子爸似乎想到了什麼,再也忍不住掩麵痛哭了起來,是娟子給他托夢了呀!
事後人家都說娟子是天上的童女,童女不能結婚,但如果當時要是結婚的話,或許能破這個局。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娟子的父母一夜白頭,白發人送黑發人,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豈是人力所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