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權利最後一場演唱會就定在月末,沈君生安排了一個小隊便裝埋伏在會場周圍。
“你那邊怎麼樣?”通過對講機,沈君生向花仔詢問情況。
“一切正常。”花仔回複道。
沈君生皺起眉,這一次並有任何謀殺相關的消息爆出,但他幾乎調用了2\/3的警力到周權利演唱會的現場。
如果隻是一場鬧劇,他將麵臨上級的處罰,甚至會有停職的風險;但如果是真的,恐怕現場會有無數傷亡。
相比之下,沈君生更希望這隻是他個人的猜測。
進場環節已經結束,所有的粉絲都坐在觀眾席上,放眼望去,沈君生和在場的所有警察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隨著音樂響起,現場瞬間被點燃,一下子熱鬧起來,歡呼聲中,周權利出現在舞台中央的升降台上,他婉轉的歌喉裏發出悅耳的旋律,台下沸騰了。
“沈隊,一切正常,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應該沒事了。”花仔透過對講機跟沈君生說道。
“希望是這樣,都打起精神來,演唱會兩個小時,大家再堅持堅持,等到順利結束,我才能放心。”沈君生雙眼緊緊盯著台下的粉絲,絲毫不敢懈怠。
周權利連唱三首,這才停下來喝水休息跟粉絲互動。
他站在台上,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背對著燈,好像渾身都在發光。
“非常感謝這麼多年來大家對我的支持,周周都記在心裏。有粉絲給我留言說,我是他生命的全部,可在這裏我要跟大家說,你們才是我這一生的全部,是你們給了我現在的幸福,是你們讓我的舞台更有意義,我愛你們!我會永遠愛你們!”
“叭!”
周權利的話正講在興頭上,台下的粉絲激動得哭起來,突然一聲槍響,周權利應聲倒地,鮮血直流,他抽搐了兩下,便失去了意識。
一瞬間,台上台下一片混亂,沈君生一眼鎖定了台下開槍的方向、並迅速定位到了開槍的人。
“叭!”
又是一槍,沈君生正向前跑,卻沒發現,胸口已經開始滲出血來。
“沈…隊!!”花仔的聲音越來越近卻越來越模糊。
沈君生隻覺得渾身沒勁兒,胸口無盡地疼痛,大腦也逐漸失去了意識。
直到花仔一把抱住他,他才終於閉上了眼睛。
“沈隊!沈隊!”花仔撕心裂肺地喊著,“快叫救護車!”
“誰是家屬?”
“我…我是!我是!”花仔猩紅著眼,一把抓住從手術室裏出來的大夫,著急地問道,“怎麼樣?他怎麼樣!?你說啊!你快說!”
“花仔,你冷靜點。”小江拍了拍花仔,跟大夫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們隊長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傷口離心髒太近了,雖然你們送來的很及時,可是…”大夫搖搖頭,“我們盡力了。”
“什麼叫你們盡力了!”花仔再也止不住眼裏的淚,朝著醫生撲了過去,嘴角的飛沫都噴了出來,“你別走!你說清楚,你別走!啊!!”
“花仔!”小江拉住癱軟倒地的花仔,盡量控製著眼淚不掉下來,卻依舊沒能控製得住,她抱著花仔一邊安慰他,一邊盡力克製自己悲痛的情緒,這時候,需要有人保持理智,“我…我們…進去再看沈隊一眼吧。”
花仔連爬帶走,走到被推出手術室的沈君生的床邊。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緊緊地閉著,嘴巴幹得唇紋異常明顯,看上去沒有一點點生機。
“沈隊,哥!”花仔扒在床邊,聲音溫柔下來,“哥哥,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我是花仔,哥!”
花仔抓起沈君生的手:“你說過還要帶我去吃法式大餐,你要帶我去五星級餐廳吃五花肉的!哥!”
躺在病床上的沈君生依舊緊閉著雙眼,站在一旁的小江和張華將頭擰向一邊,偷偷地抹著眼淚。
沈君生死了。
周權利演唱會上開槍的匪徒被抓,他說這是他一直在等的機會,他並沒有料到沈君生會去,但當他在演唱會現場看到沈君生的時候,立即便做出決定第一槍射向周權利,緊接著第二槍,就是沈君生。
花仔在沈君生殉職後,被提升為新的刑警隊隊長,可他卻拒絕了,在這裏,每一處都有沈君生的影子,他沒有辦法生活在這樣一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他辭職了,換了一個新的城市,從事著新的工作,跟曾經的同事全都斷了聯係。
沒有了沈君生和花仔,莽山市刑警隊依舊,小江嫁了人,雖然沒能穿著那身她渴望了許多年的婚紗。張華屢破奇案,得到局長的重用,再曆練幾年,刑警隊長的位子早晚是他的。
一切似乎都如常繼續著,隻有沈君生的墓碑前,每年都會有一束無名的花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