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還坐在那裏等著議事的一眾部將也是麵麵相覷,各有各的想法,有人滿臉堆笑,有人別過了臉羞憤難當,有人滿眼輕蔑怒不可遏,有人目光怨毒。
“嗚——,山河——,藥好苦,我嘴裏到現在都是苦的。”
“我回頭給你拿點蜜糖好不好?”
“嗯!”
“我送你回營帳,好嗎?”
“山河——,我想回家!”
想起那被燒成廢墟的房子,令遠坤的心又被揪地痛了幾分,想來她還不知道家被敵人燒了。
“乖,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可是我現在就想回家——”
“我答應你,等你傷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可是大家都回家了,山河,我也想回家。”
“家裏就你一個人,你現在回去我怎麼放心,你就留下來,好好養病,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
“好!”
“我送你回營帳?”
“嗯!可我一個人…我實在是害怕!”
宋辭全身顫抖著,依舊冷一陣熱一陣的,就像在山中躲藏的那兩日,凍的奄奄一息,可身邊沒有個人,她連暈倒都不敢。
“那我陪陪你?”
“好!”
“先送你回去,不然又該著涼了!”
“好?”
“來!”令遠坤輕輕拿開她的胳膊,將她像孩童一般抱在懷裏,轉身對蕭副將說了一聲:“快去請軍醫!”便匆匆離賬而去。
“是!”滿臉震驚的蕭恒宇連忙應了一聲,也匆匆跑了出去,對剛才發生的事依舊不可置信,這是令將軍嗎?將軍這麼溫柔的嗎?
令遠坤帶著她快速往為她安排的營帳走去,將輕的像羽毛般的人團在懷裏,盡量為她多擋住一些凜冽的北風。
看著令遠坤離去,一眾部將這才議論紛紛,有年輕的一臉震驚,直呼將軍是鐵樹開花的,有年長的怒斥他二人不成體統的,有本就不服,借機怒斥他沉迷女色,連軍中大事都不顧了,不配為大將軍的。
守在門外的兩個衛兵也是目光偷偷地緊緊跟隨著離去的二人,直到背影拐進其它營帳後麵消失不見,這才收回了目光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既不可置信又憋著笑,卻手中緊攥著長槍一動也不敢動,畢竟剛剛他們與大將軍可就隔了一片簾子。
裏麵的聲音聽得那是一清二楚,都知道大將軍小字山河,是聖上賜的字,可沒人敢這麼叫,就連原來的大將軍都不敢擺出高一等的樣子這麼喊。
而剛剛,那一聲聲山河叫的,別說大將軍,他倆自己的骨頭都感覺酥酥麻麻的。
令遠坤將宋辭抱抱到床前,想將她放下來,卻發覺她將頭埋在自己胸前,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胸口處的護甲,根本不願意放手。
令遠坤實在不忍將她放下,便抱著她坐在床沿上,右臂攬著她的身子,左手伸出去小心地擦著她腳上的塵土。
“唔——我想下來了。”宋辭恢複了些力氣,也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有些不成樣子。
“好!”
令遠坤將她放到床上,摸了摸她的額頭,燙的嚇人,又輕輕擦拭著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實在是心疼她遭這個罪。
“山河,你去忙吧!我沒事了!”
“大夫馬上來了,我等大夫給你看完才放心。”令遠坤給她蓋著被子。
“嗯!”宋辭乖巧的點了點頭,臉頰燒的紅紅的,像個聽話的孩童。
“我想坐到下麵去!”
“啊?”
宋辭說著便爬了起來,伸腳坐到了床下,背靠著床,地上鋪的是木板,不遠處點了炭火也不算涼,但這天寒地凍的,地上總歸是冰冷的,可對於全身發熱的人來說,突然一股涼襲來便很舒服,這樣靠著也舒服一些。
“起來好不好?會著涼的!”令遠坤蹲坐在她旁邊,小心地攬著她的肩膀。
“嗯~”宋辭撇著嘴搖搖頭:“這樣坐著舒服。”
“那就將蓋上被子吧!”令遠坤無奈,扯過被子蓋到她身上。
“將軍,林太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