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已經3、4年了,回想那時還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小夥子,帶著滿腔熱情來到這座城市,又像所有這樣的人一樣閑逛在街頭。
現在,我依然走在街頭,不過早已沒了當初的昂首挺胸。
此時,我穿著一件帶著破洞,到處都有磨損劃痕的薄外套,縮緊了身子,正打算隨便找個小賣部進去躲躲風。
這一月裏大冷的天,不在身上裹件大棉襖壓根就出不去。
但我現在別說是買件棉襖,就連吃飯也隻能勉強填飽肚子。
不說了,我得走的再快些,我加快了腳步,隨即看見了一家像是寫著小賣部的店裏。
我迅速打開門走了進去,這是間非常尋常的鋪子,店裏幾乎沒有什麼客人,隻有幾個抽煙的男人在打牌,興許他們還賭了點什麼,不過這與我無關,我也就不在乎了。
我走向最裏麵的貨櫃,從裏麵拿了桶還算流行的泡麵,又想了一下,最後還是再拿了兩顆鹵蛋,就走向收銀台結賬去了,但我又想起外麵的風,便決定還是再待會兒,在這兒吃完再說,於是我向老板娘要了點開水,又找了個小凳子坐到附近的角落裏去了。
就在我正吃著的時候,門外進來一個人,我仔細瞧了瞧,好像是個熟麵孔,但他好像沒有認出我,因為他從進來起已經不止三次看過我這邊了,眼神卻一下都沒有停在我臉上。
其實我還感覺到挺慶幸的,現在這個處境最怕的就是碰上熟人,噓寒問暖兩下,再順便問問你最近的工作,工資之類的是最煩的了。
我向來不擅長應付這些,因此能避著就避著,現在我盡量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本來想要麼就幹脆把臉也轉過去,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沒那個必要,於是我繼續低頭吃了起來,等到他走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我正打算起身回去,有個打麻將的啤酒肚站了起來,好像是想去幹些什麼,我們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
我隨口說了句不好意思,想繞過他走到門口,可他好像突然發起了脾氣,拽住了我的袖子,然後便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是不是找茬?撞了人就這麼點道歉?”
我聞著從他身上傳出來一股酒氣,暫時屏住了呼吸,過了會兒才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給錢啊,給錢咱今天就放你走。”
我一眼看出這人是個無賴,剩下那幾個人好像也是認識的。
我一時惱火,但又毫無辦法,決定還是盡量別惹是生非。
何況我就一個人,怎麼想也不是對麵幾個人的對手啊,於是我投了降,一臉不情願的掏了些錢,放到他們手裏,正準備離開。
不料,對方竟比之前更死皮賴臉了起來。
他看向其中兩個人,那兩個人馬上站起來,擋在了我前麵,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佯裝鎮定的問:“你們還想幹嘛?”
那幾人滿不在乎,與我相撞那人搶先抓住我的衣領,對我直吼“他娘的,就這點錢就想打發老子,給他點教訓。”
於是幾個人呼的撲上來,有人給了我一拳,我也不知給了誰一拳,總之我們扭打在了一起。
慌亂之中,我舉起凳子給了其中一人一下,沒想到那人倒地不起,其他人見狀好像以為我瘋了,有人後退了幾步,開始抓住我的無賴蹲下來瞧了瞧那人,“兄弟看來咱倆今天結仇了啊。”
我不想理會那人,但心裏還是有點害怕,好歹來這城裏有一段時間了,多少也懂點人情世故,明白今天就是解決了不進派出所,以後也會被這幾個人常來找麻煩。
於是我也不管事情鬧不鬧大,隻顧著不能便宜了那夥人。
我掄起凳子,對著先說話的那人腦袋就是一頓敲,後麵有兩個人抓住了我,其中一人還踹了我幾腳,我縮在地上,有點爬不起來,總覺得全身都疼。
但現在更讓我擔心的是,萬一剛才不小心把人打出什麼毛病我今後的麻煩就大了。
雖說我恨不能現在就把眼前這幾個人捅上幾刀,但想歸想,理智我還是有的。
往上瞥了兩眼,看見這小賣部沒裝攝像頭之後,我使勁站起來拚命往外跑,完全不回頭,一直到不知道拐過了多少個胡同,瞅著沒人在後麵了,才放下心來,深呼吸了幾下,隨即又立即檢查起了身上,可別丟了什麼身份證件照片什麼的,忘在那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好像沒丟什麼東西,倒是這一身的傷,也不知道該不該去醫院檢查下,但此刻又怕碰上那夥人,心裏想了半天,決定還是找個遠點的診所看看,買點藥塗塗,等回頭確定好了那夥人的消息再回去。
於是我終於找到一家不怎麼起眼的診所,裏麵好像有人,我進去隨便讓人瞧了瞧,拿了點消炎治跌打的藥,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