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零落成泥(1 / 1)

“景垣,我求你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求你……”蔚清臉上掛滿了淚,頭發也蓬鬆的有些許淩亂,即使如此也難掩姿色,楚楚可憐的模樣換作是其他任何男人都答應她的條件,更何況是關孩子。

淩景垣挑了挑眉毛,指尖輕柔了一下額頭,嘴角勾出一抹笑,“清清,你頂撞夫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現在的情景呢?”

他滿眼都是戲謔,眼底也抹不掉的仇恨和厭惡,仿佛這個孩子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他又清了清嗓子,“清清,幫我寫一封家書給你爹吧,近來我官路不順,還需要嶽丈的照拂。”

蔚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拚命點頭,“我一會兒就給爹爹寫家書,你願意放過我們的孩兒就行。”

他扶起蔚清,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清清啊,我怎麼會傷害我們的孩子呢。”

他表麵上安撫著蔚清,眼神中竟是殺氣,“來人,為側夫人研墨備紙。”

蔚清顧不上梳洗,忙不迭寫完家書,在淩景垣的監視下,她似乎在發抖,但她心裏卻滿是感激。她感激淩景垣沒有要殺了腹中的孩子,沒有折辱她,她似乎傻傻地覺得淩景垣還顧念著兩人之間的情分,他還是在意她的。

午間,蔚清撫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等孩子出生了,也許我們就能和好如初,她如是想著。

“側夫人,今日的安胎藥,您趁熱喝吧”丫鬟小雅端來湯藥。

喝完藥,小雅扶著蔚清上床休息,不過半晌,蔚清就被疼醒,臉色煞白,發絲都和汗水糅合貼在了臉上,她呻吟了,“來人……來人啊!”

小雅一路小跑來到床榻旁,隻見蔚清的褲裙都已經染成了血紅色。

“不好了!不好了!側夫人小產了!快來人啊!”小雅大喊。

可是淩府誰人不知,側夫人不受待見,即使懷了身孕也不受寵,並無人為側夫人的小產而著急,直到蔚清再次疼暈,才有大夫來為其診治。

一連幾日,蔚清不吃不喝,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孩子還是死了,她已經這麼懇求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她一日一日地消瘦,但是都沒人來看她。直到了十日後,小雅撲通一下跪在了蔚清麵前,“側夫人,蔚家出事了!老爺通敵叛國,君上已經下旨——抄家!”

蔚清一下子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朝淩景垣地書房跑去,她跪在房門口,“景垣,你開門,我爹爹不會通敵賣國的,我蔚家滿門忠烈,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求你救救蔚家!”

蔚清一邊哭,一邊磕頭,一連幾天的不吃不喝加上流產,她的身體就像一盞快要幹枯的油燈,好像就要油盡燈枯了。

“蔚清,你爹的事情已成定局。你腹中的孩子就當是你這些年害了柳柳的代價,我不會殺你,但是你必須乖乖地待在府裏,看著我和柳柳琴瑟和鳴。”淩景垣推開書房門,說這些話時似乎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蔚清,我從沒有愛過你,這個孩子都是你一廂情願,若不是你,柳柳怎會瘸了一條腿,你這個歹毒的女人,這幾年在我府中惺惺作態,仗著自己的母家身份。“他頓了頓,”以後你就沒有靠山了,你就在這個府中謹小慎微地活著吧。另外,我想你應該也想你幼弟了吧,我已經命人送你房間了,快去見見你弟弟吧。”

原來這三年的情愛都是幻想,這幾年的苟且偷生都是惺惺作態,蔚清的臉越來越白,暈倒在了書房門前。

再醒來,已是在自己的房間,房間的地上還躺著一個臉上還淌著血的小人,他似乎在睡覺,但是胸口橫梗著一把劍。蔚清摸著弟弟的臉,眼淚從她的臉上滴到了弟弟臉上,是姐姐錯了,是姐姐愛錯了人,害了全家……

夜深,小雅尖叫“側夫人!”

蔚清抱著幼弟,沒了呼吸。她明明隻是愛上了一個人,為什麼代價這麼大,如果再來一次,陸如柳我不會放過你,淩景垣我也不會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