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豔陽天。
大瑜皇儲鎮國長公主長孫姒翊正在府內明儀院的搖椅上享受溫柔的太陽光,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異動。
長孫姒翊心中了然,抬手揮退下人。
“出來吧。”
暗處的姒一磨磨蹭蹭的現身,緩緩的單膝跪在長孫姒翊的麵前,一臉的難為情,不知道如何開口打探到的這段奸情。
看到姒一這副樣子,長孫姒翊坐起身來,慵懶的靠在搖椅的扶手上,對著姒一細細打量,不悅道:“你的規矩學到狗肚子去了?莫不是要對你的主子隱瞞什麼?”
聞言,姒一驚的雙膝跪地,冷汗直流,卻仍然張不開口。
此時,長孫姒翊也發現了不對勁,抬眼道:“再不說就讓姒二接手你的事務,你再回姒閣學學規矩吧。”
想到姒閣那些不為外人知曉的手段,姒一頓時兩股顫顫,叩首道:“回稟殿下,奴才醜時探訪和煦公主府,回來路過瑜京西邊的同福巷,見一身形眉眼皆像駙馬身邊服侍的小廝蘭華,但不知為何鬼鬼祟祟的。”
“奴才心中起疑,細看他身上居然還掛著公主府的腰牌,就跟了上去,那時已是天光大亮,奴才不敢跟的太近,看見他進了同福客棧就沒在跟了,等到他出來,奴才進去問掌櫃的他來做甚,誰知掌櫃的竟……竟說那小廝是來給一長久住店的貌美年輕女子送銀錢來了。”
“奴才不敢懷疑正君,更不敢輕易攪擾您,就擅自調查了一下,細問店中小二與來往過客,他們都說付住店錢的人錦衣華服,像是富家公子……每天午時一刻都會去一趟,奴才不敢再查,特來報給您。”
長孫姒翊聽聞此言心下了然,姒一定是查到了更確切的證據,不然一定不會那麼冒失,不過自從新婚那一次後,她嫌正君不太中用,況且她本身也不喜歡那等男女歡事,就沒怎麼召過他了。
想來也是憋壞了,沉默良久,瞧著天色差不多也到了午時,於是她對姒一吩咐道:“拿著本宮的令牌去精騎營調一隊騎兵,今日正君若是出府,你們就跟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姒一領命而去,長孫姒翊又對著屋簷吩咐道:“姒二姒三,帶點府上死契的聾啞小廝,靠近正君的長輝院,若是正君外出,不必攔著,他出門後你們封鎖院子,再將他出門的消息報給我。”
“是!”
長孫姒翊起身往院子裏養荷花的水缸走去,望著缸中的荷花出神,她和正君乃是同窗之誼,大瑜民風開放,男女平等,都可寒窗苦讀,封侯拜相。
大瑜現在的君主是她的母皇,而她的父親鄭瑜當年是個風華絕代的樂人,時逢皇祖母執政,母皇還是皇儲,在十五六的年紀,一見父親誤終生。
偷嚐禁果後回去求皇祖母想讓皇祖母賜婚,可是母皇忘了她的母親雖然平時對她多有愛護,卻是聞名天下可止小兒啼哭的暴君,皇祖母聽聞此事訓誡了母皇,認為一國儲君不應有過於沉重的感情。
然而在母皇說出願放棄儲位跟父親隱居之時,皇祖母勃然大怒,困住母皇,給父親賜下鴆酒,扔去了亂葬崗,等到母皇趕到時,父親早已沒了全屍。
母皇悲痛欲絕,剛想隨父親而去,卻發現自己的月信遲遲不來,斷出了身孕,轉年,母皇謀權篡位,幽禁皇祖母於凰安宮,改國號為大瑜祭奠父親,然而終歸是得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