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君湛不動聲色地就把小家夥輕而易舉地舉起,至於懷中,可犀利的眸色未曾減弱半分。
薛一諾無可奈何地攤開手心,隻怕這是他人生中頭一回兒這麼落敗。
“那得看她肯不肯說了?”
他的目光就跟針紮刺向伊小凡依舊不起波瀾的臉上。
隻可惜,伊小凡一看就是受過專業素養培訓的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自己心裏有數。
不想有人對她產生懷疑,薛一諾並沒用手銬銬住她。這也就給了她機會,可以邁開步子,朝薛穎瑩進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薛穎瑩的腳步就下意識往後挪動。
至於談君湛,目前的他也是有心無力,誰讓他懷中多了個小家夥拖了他後腿呢?
“你是誰?”
勉強定住心弦,薛穎瑩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看起來鎮靜一些。
“穎兒——”
忽如其來的一聲稱呼,整個現場,除了孩子們,個個都是愣住了。
他們再清楚不過,在世界上隻有一個人用這個曾基本稱呼過她,可那個人不似早就過世?
薛穎瑩忽然間回憶起來,那位老婆婆曾經說過,黨子墨跟蒲心語可能並沒過世。蒲心語到事情被她說準了,難不成跟前這個女人身體內會是阿墨的魂魄?
她一向不屑迷信,可這回兒她卻是犯渾了。
腳步不受驅使,一步一步走向伊小凡。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聲音更像是在打顫似的:“你是……阿墨?”
“我不是什麼黨子墨,更不認識她。”
薛穎瑩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那你怎麼會知道……”
“知道‘穎兒’?”伊小凡臉上的笑容很耐人尋味。
她,並不是他,那自己不該繼續跟她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薛穎瑩臉色恢複原樣:“蒲心語是你殺的?她跟你有深仇大恨?”
寂靜的房間中,誰也沒有說話,唯一肯定的事情是——這個伊小凡絕對跟黨子墨關係匪淺。
“是又怎麼樣,不是那又怎麼樣?你很掛念黨子墨?”
黨子墨——
可能是心中對他有所虧欠,他在世的時候,自己並沒能好好珍惜。等他離開後,她才後悔莫及,可卻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就算最簡單地入土為安,她都沒辦法做到。
時至今日,薛穎瑩總是會從夢中驚醒,枕巾上早就被淚水弄濕一片。
這個世界上,能夠一心一意待她好,從不傷害她的唯有黨子墨一人,可她卻始終無以為報。心中堆積在一起的悔恨,她始終難以紓解。
“想!我非常想他,如果還有機會……”
心底長時間壓抑導致的結果,薛穎瑩忘了考慮談君湛這個妒夫該會有的想法,她遵從著心底最誠摯的想法,坦白直言。
得到了這個回答後,伊小凡總算是了然一笑:“會有這個機會的!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用不同以往的形象出現。這一回,我是來替他報仇的,蒲心語的命的確是我奪走的。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