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具沒了氣息的熟悉身體和帥氣陽剛的臉龐,韓雯竹一時崩潰,抓狂,悲痛……
那被撕得四分五裂的心,如墜深淵。
她那顆熱忱的心,是被一片一片的生生撕開,疼到失語。
回想過去。
韓雯竹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才見過幾個人啊,怎麼,怎麼,就非他不可呢?
是啊,怎麼就能非他不可呢。
他出身貧寒,他文化程度不高,他沒錢沒勢,他隻是一個足球運動員。
他與她,雲泥之別。
可是韓雯竹感受到了他的意氣風發,他的真誠善良,他的堅毅勇敢,他的百折不屈。
這,這都是愛他的理由啊。
因為他是付楷,獨一無二的付楷,所以她愛他。
縱使是生在富貴雲端裏金枝玉葉的韓雯竹,也親手砍下她為自己設立愛情門檻。
她為了他,和家裏幾乎決裂。
人這種生物,好似隻要有一口氣息在,就得被七情六欲那點東西纏繞。
車和車相撞叫車禍,人和人相撞叫愛情,可現實是車和車總是相讓,人和人總是錯過。
韓雯竹寧願與付楷錯過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這讓她膽肝俱裂渾身上下破碎的體無完膚的一幕。
付楷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旁邊是一個嚇得臉色煞白性感女郎
此刻的女子像被獵人捕捉到的小白兔。
淩亂的床單和衣物已然說明了一切。
韓雯竹和所有被背叛的女人一樣發瘋似得拍打質問付楷,為什麼要這樣呢?
你說為了配得上我,從一個替補球員一次次爭取上場機會,又用來之不易的機會贏得一場場比賽,從一個替補一路踢成優秀的前鋒,俱樂部當家球星。
那是他用別人五倍十倍訓練努力得來的!
無論在訓練場還是比賽中每一滴汗水,他都隻是為了拉近和她的距離啊。
可是付楷已經無法回答的他的問題了。
因為,他死了。
他就那樣安靜躺在那裏如此平靜死掉了,讓韓雯竹一個人麵對這些讓她癲狂。
韓雯竹在又哭又笑中昏死過去。
等她醒過來時候,她的身邊隻有那個揚言與她決裂的母親李婉平。
“我的,我的孩子呢?”
韓雯竹已經算是到了孕晚期了,距離預產期還有八周多。
李婉平麵色平靜的回答:“你早產了,是個女孩。”
女孩?是個女孩!
躺在病床上的韓雯竹兩行淚齊刷刷落了下來。
是他喜歡的女兒,他說,如果是女兒的話就不用像他那樣活的太辛苦。
韓雯竹的剖腹傷口讓她動彈不得,她還是艱難拉住了母親的手:“孩子呢,我想看看她,快,我要看看她。”
她想,早產的孩子肯定特別皺巴巴的小小的,特別醜。
但是沒關係,養大了就是美麗的小公主了。
李婉平欲言又止,安撫她不要激動傷口會裂開。
她的情緒極度不穩定,送來的時候全身抽搐的她隻能靠鎮靜藥物控製防止她窒息。
“媽之前都跟你說了,付楷那個人配不上你,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就把他忘了吧,你還年輕以後未來的路還很長,你去國外吧,想去歐洲哪個國家進修都行,哪個學校你自己選。”
李婉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病房裏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和輸液管裏冰涼的液體,讓韓雯竹不禁打了個冷顫。
她從這話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發瘋般質問她:“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我索性告訴你好了,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氣了,你受到的刺激太大引發了妊娠子癲,你自己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幸運了。”
韓雯竹隻覺得”嗡”一聲,天地都旋轉起來,如鯁在喉的疼痛感襲遍全身。
她一把扯掉手上的點滴,鮮血飆到了雪白的床單上。
她竟然不顧疼痛想坐起來,想抓住李婉平問清楚。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直很健康,她在我肚子裏很健康的,你在騙我!你在騙我!你們都在欺騙我!”
李婉平嚇得趕緊抱住她:“我的孩子你不要這樣,你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呀,你也是我的命啊,我也要保護你啊,我的雯雯啊。”
抱著女兒,李婉平眼淚眼婆娑,心裏默念:雯雯,我的女兒啊,我也是為你好!
要怪就怪付楷那個可惡的男人吧,他不配讓我的女兒犧牲那麼多。
鬆開了雯雯,李婉平覺得手上黏糊糊的,低頭發現女兒已經昏厥了。
傷口應該因為她過於激動崩開了,或許是又出現了其他問題。
韓家管家老薑趕緊去找醫護人員。
李婉平看著滿床鮮血臉上的恨意漸濃,心裏更加確定了那個主意。
她心裏暗暗發誓永遠不會讓女兒再跟付楷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既然人都死了,那就徹底和這一切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