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光和四年夏的一個午後,南安郡狟道城的悅來酒店生意比較清淡,隻稀稀拉拉地坐了三五個酒客。我坐在大門左側臨窗的一張桌子旁,喝著悶酒想心思。
我來自於公元二十一世紀,是一名國家情報人員,這種職業也通常被人稱作特務。在執行完一項特殊任務後,部門為了“情報安全”或者是“國家大義”,決定讓我“為國家盡最後的忠誠”,就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繼續生存於世上了。不過上司通過申請,在“盡忠”的方式上,還有兩個選擇,就是死和進行時空轉移試驗,而我選擇了來到古代。
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某些尖端技術確實在世界上可謂獨占鼇頭,隻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所以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這些對於一般人也許隻是在影視劇或小說中才看到過的幻想,卻在我身上得到了實現,不知道這是我的榮幸還是悲哀,對人體的實驗,我很有幸成為了第一隻“白鼠”。
很幸運的是我遇到了一個似乎有死無生的希望,而且在九死一生中獲得了生存的權利,也許在那個時代,我已經成為一名人人敬仰的烈士了,追悼會也應該開完好幾年了。但我還的的確確活著,隻不過是活在東漢光和年間,而不是在二十一世紀。
也許很多人不能相信也無法想象,我們所幹的工作是非常殘酷也非常沒有人道可講的,當然,如果一旦把一個人的生死和國家利益放在一起的時候,這種做法也就會毫無疑問,甚至是理所當然的了,不管是哪個國家,那種製度,每天都在發生著這樣的故事。
作為一個業內人員,自然是深知個中道理,其實在接受任務前,自己就知道這是必死無疑的差事,因此在完成任務以後,我很自覺的選擇做了一個有九死而無一生的實驗品。
自然,給我的待遇也非常優厚,對外界我成了一名光榮的烈士,在實驗開始前,有關方麵為我準備了五十公斤黃金,兩百公斤白銀,他們說不論是哪個朝代的哪個國家,這兩樣東西是最好的,也是最實用的,而且還給我送了幾套古代人的服裝,也許他們認為隻是為我陪葬而已,因此非常大方,現在想來,還真的不錯。
我也把自己戶頭上的所有貨幣、住房、家具和車輛都折合成了八十公斤黃金。由於無法肯定會到什麼時代,而且時間隧道機器載重量很大,因此便把自己平常使用的物品全部裝了上來,同時也裝了很多自己喜愛和認為是必要的東西。
沒有想到的是,一下子把自己送到了漢代,而且是最黑暗最混亂的東漢末年,漢靈帝光和元年,即公元一七八年。但是運氣還是相當不錯,我竟然到了“原來”的家鄉,當今的南安郡狟道縣。
幸虧是在傍晚,又降落在了無人的山裏,因此沒有引起驚世駭俗。天明檢查我的物品,除了時空隧道機外殼有一定的損壞外,其它一應東西都完好無缺。據研究人員介紹,倘若來到某一時空而機器未壞,則還有可能返回,但我是不願意再回去了,不管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度,未必自己就無法生存下去,何必一定要回去,何況經曆了生死抉擇之後,已經把一切看透了,到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關閉所有的設備。休息和整理物品花費了我一周的時間,把帶來的東西全部從時空機中搬出來,貯藏在附近一個山洞中,這活真費力氣,不過好在自己有的是力氣,而且似乎到了這裏後,力氣更比原先更大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自己也不知道,在原來的社會中,什麼東西都有測定、檢驗的儀器或者方法,到這裏之後,一切都隻能憑想象了。
這些東西中除了上麵提到的黃金、白銀外,還有三箱子壓縮軍用快餐,幾套我隨身的衣物,包括一件特殊防彈衣,一架軍用紅外線望遠鏡,一架照相機,一台IBM便攜式電腦,一把瑞士軍刀,兩支手槍,其中一把是二零零二式,一把是俄羅斯的PPM無聲手槍,兩千發6.5mm手槍子彈。四條長槍,不是步槍,是武術家使用的大槍,就是紅纓槍,不過通身都是合金打造。十二把仿古式長劍,兩把方天畫戟,一對八棱紫金錘,這些東西是平時把玩和鍛煉時所用,多數都是別人送的禮品,也有自己花錢買的,全部都是合金打造,特別是其中的一把蒙古馬頭刀,是我的至愛。
等收拾完畢,砍了些樹枝偽裝好洞口,便帶上幹糧和五十兩銀子下了山。機器降落的地方在二十世紀叫老君山,是屬於西秦嶺山係的一條旁支山脈,當時這裏是屬於西秦嶺農場黑虎林分場管轄,這時候叫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走來,風景比二十一世紀好多了,到處都是原始森林,少了後世人工的痕跡。隻見山上蒼鬆翠柏,鬱鬱青青,似乎從來都無人涉及過,林間隻有野獸活動留下的不規則小道。
樹林下麵滿是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野草吐著點點星星的嫩綠,偶爾也有一朵兩朵野花點綴期間,但是非常稀少,從樹葉和野草判斷,應該是早春季節。時不時有野獸從前後左右驚起,悠忽間便跑得無影無蹤,也有一些小鳥,在林間飛來飛去,唱著古老不變的情歌,見我走過,便飛起來,又落到比較遠一點的地方繼續加入大合唱中,給本來就幽森的樹林更增添了幾分寧靜。
花了一天時間從山上下來,卻未看到原先司空見慣的縣城,隻見河穀兩岸都是一片荒地,好不容易遇見兩個過路商客,一打聽才知道當時是光和元年二月,而狟道縣城還在西邊二十裏之外。
進
了狟道城,卻發現城中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貧民,行乞討要的,賣兒賣女的,到處都是,簡直是慘不忍睹。
強壓了慈悲心腸,邊打聽邊向縣衙走去,卻感覺到有人在我身上下手,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偷,隻是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倒黴,竟然碰上我這個專業級高手,反手一把揪到麵前,卻是一個小男孩,也就十一、二歲,衣杉襤褸,滿臉菜色。不過看起來滿機靈,我倒有些喜歡這小孩了,如果能讓其吃飽,穿戴整齊,一定應該非常漂亮,如果是無家可歸的孩子,我還真相帶上他,心中確實很想有個人作伴。大概是受不了我的手勁,惶恐的眼裏滿是淚花。我心中有些不忍,和聲問到:“汝乃何家小孩,何不學好而學偷盜?”
這時過來一位捕快打扮的人,尋問完情況後,看了看小孩,對我說到:“這是一個孤兒,無人管養,以乞討為生!”轉身對小孩喝道:“走,去衙門!看大爺怎麼收拾你!”
我連忙到:“上差吾亦未有失損,就饒過此子!”說著手中捉了一塊碎銀子,遞到公差手上,自古官差皆愛錢,我一直相信這句俗語,卻沒有想到他似被火燒了手一樣,大聲道:“汝以吾為何人?”
這樣的官差到是很少有,值得相交,我趕忙打躬作禮,“上差見量,是小民失禮!”心裏卻想到,“我好歹也是少校,級別應該比你大多了,但現在也無人能知道,而且俗話說的好縣官不如現管,還得對你稱小民,不過這樣的人也值得一交,嗬嗬。”
“不妨,不妨,以後切勿如此!”他看我賠禮,也緩和了臉色,說:“吾亦未打算將此子帶入衙門,純嚇唬也!”說完轉身欲走,我連忙說到:“上差惜步,吾尚有要事相求!”
“何事?”他停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