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玻璃花房,陽光濃烈和煦,薔薇開得正好,馥鬱花香縈繞。
正中央卻不合時宜的放著個碩大的純金鴿籠,近兩米高。
鴿籠圓頂鐵鏈垂下,腕口鎖著纖細瘦弱的腳腕,因為掙紮皮膚隱隱滲出鮮血。
“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溫邇蒼白著臉,烏黑長發纏在脖頸,肩背,如女妖身上神秘的紋路,蠱惑人心。
掙紮時鐵鏈晃動,她眼尾緋紅瀲灩:
“瘋子,壞種,快放我出去!”
鴿籠外,背光站著個白襯衣少年,鳶尾藍的碎發被汗打濕,湛黑的眸裏瞳孔閃爍。
宋斯言手緩緩伸去,居高臨下,隔著欄杆撫摸她豐盈發頂。
少年的聲音清潤悅耳,在花房裏回蕩:
“出去做什麼,看你和我哥結婚嗎?”
宋斯言俯身和她平視,指腹一點點擦去淚珠,神情卻溫和如水:
“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清亮淚珠順著麵龐落下,掛在下頜倔強的不肯低落,溫邇閉上眼。
為什麼,為什麼要招惹眼前的瘋子。
——
半年前。
初秋,燕京城山莊。
溫邇從廁所出來,洗完順手將鬢邊碎發勾到耳後,然後抬眸看向鏡子。
黑色收腰長裙直到腳踝,腰身極細,脖子上戴著銀鏈,墜了個長命鎖。
眉眼瀲灩,神情溫順中暗藏清冷,一頭極長的微卷烏發,如海藻,如瀑布,明明長著雙勾人魂魄的眼,神情卻溫順乖巧。
和聯姻對象接觸兩個月,今天要一起見見他的朋友,不出意外今天就正式在一起了。
她對鏡補妝,言昭也從廁所出來,哼著歌:“我哥他們等會就到,讓咱們先點菜。”
溫邇用指腹暈開口紅,側頭朝她輕輕一笑:“好。”
“外麵都下雨了,還好咱們來得快,”言昭攀上她的胳膊:“大嫂,大哥對你好不好呀。”
兩個人出了洗手間往外走,溫邇聲音輕快:“好啊,他性格很好,對我也沒話說。”
“我就說吧,大哥比二哥強太多了,他們倆天差地別,一個紳士,一個土匪,還好你交往的是大哥。”
能讓妹妹這麼形容,看來外界的傳言的確是真的。
接近宋時硯時叔叔曾說過,千萬要離弟弟宋斯言遠一些,那是條亂咬人的瘋狗,百無禁忌。
當時溫邇乖順的點點頭:“知道了叔叔。”
這兩個月一直沒遇上,今天倒是有機會了。
被人預熱了這麼久,都說他是個天生壞種,溫邇還有點期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包間裏太無聊兩人等不下去,言昭牽著她的手去了陽台。
燕京的秋夜黑的早,五點多就已經暗下去,雨絲細密沁涼,所到之處有些涼。
言昭陪了她一會就去打電話了,溫邇就在陽台等著,手機響了一下,她拿出來看,是班級群老師裏在發範畫,名字清一色的宋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