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安歌還是繼續粗枝大葉沒心沒肺地生活,展露了青春期少女極具戰鬥力的一麵,上課的時候戴著眼鏡聚精會神的做筆記,下課了和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時尚八卦,家裏書櫃裏的小說與日俱增,偶爾周末還會和許楽一起出去看看畫展和電影,似乎永遠都精力無窮。
安歌和許楽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兩個人性格合拍,愛好很相似,喜歡畫畫,又都愛看電影,很容易就混在一起。韓予非和許楽兩個人似乎都厭倦了以前硝煙彌漫的相處,再加上安歌的調和,大家經常能看到他們三個人的身影出現在學校的食堂操場和回家的路上。隻是,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安歌和許楽還是喜歡聯合起來調侃韓予非,似乎這已經成了他們消遣“麵癱韓”特有的方式,永遠樂此不疲。
日子就這樣從指縫中悄無聲息的流走,轉眼已經到了期末。三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似乎少了許多,安歌雙休日更多的是在家複習,許楽在老師的期待父親的壓力下,也不得不分外拚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韓予非總覺得他和安歌之間有一堵牆,有許楽的時候他走不近,沒有許楽的時候他更走不近。
“要喝水嗎?”予非用手推了推在客廳沙發上K書的安歌
“嗯。”陽光下,可以看見安歌臉上軟軟的茸毛,被太陽曬得略微有些紅的臉像水蜜桃一樣有著甜蜜的氣息。
“叔叔阿姨星期一才能回來嗎?”
“好像是的,打電話的時候是這麼說的,我和CC這兩天就要靠您開夥了啊。”安歌抬頭戲謔地對予非眨了眨眼。
“CC好像要洗澡了。”予非扔下安歌,摸著半人高的蘇牧的腦袋。
“我說這家夥越來越有你的風範了,淨愛在姑娘們麵前耍帥,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再回來。”安歌拍了拍撒嬌裝乖的CC的腦袋。
“下午我們幫他洗個澡吧。”
“好,你把我喂飽了我就幹活。”
予非看了看一臉奸詐的安歌,任命的走進廚房,哪位聖人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安歌摸了摸CC的腦袋,點了點它是濕呼呼的小鼻子。看著走向廚房的予非,挺拔的背影,側臉的輪廓很清晰,五官越來越精致,一雙桃花眼越來越勾人了。這個家夥,有時候真是沒點自覺啊。學校有些早熟的女生總喜歡議論著他和許楽,相比許楽的嬉皮笑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倒也是溫文爾雅,隻是太周全太客氣,反而很難讓人走進,總讓人覺得隔著一層玻璃,不遠不近的距離更撓人心弦。有幾個大膽的女孩,暗中偷偷地拜托安歌把情書遞給他,安歌不好拒絕,幫著傳了幾次,隻是每次到他那就音訊全無,倒也看不見他有什麼動靜,可那幾個女孩卻再沒有來麻煩過她。安歌想著也笑了出來,似乎她真的是離他最近的那個,一起生活,每天早上起床都可以看見他,晚上睡覺還可以聽到她隔壁的房間裏他走動的聲音,黑暗裏似乎還能聽到他的呼吸,和他一樣不溫不火,一樣安靜。
予非走出房間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麵,傻笑著的安歌靠在蘇牧身上,很溫馨很甜蜜。他甚至都有點想變成CC,可以那樣被安歌靠著,快樂的享受著她的親近。
安歌回神看到了倚著沙發站著的予非,咖啡色的格子圍裙在他的身上不僅不會女氣,反而顯得很有新好男人的溫柔優雅。“飯好了,大廚先生?”
“可以吃了,我馬上端出來。”予非抿了抿唇,轉身走進廚房。
其實隻是幾道很家常的小菜,卻讓安歌大飽口福。胡蘿卜爆肉丁火候恰到好處,紅豔豔的生蘿卜絲襯得雞丁愈加誘人,讓安歌一下胃口大開。金黃的鬆仁玉米入口香甜鮮嫩,仿佛就和做這頓飯的人一樣要甜到安歌的心裏,美容的絲瓜鮮蝦湯更是安歌的最愛。一頓飯吃下來,安歌摸著渾圓的肚皮,癱倒在椅子上。
“喂,你怎麼會做飯啊?看你也不像是需要做的人啊?”安歌憋了憋小嘴,這個世界就是有那種什麼都一學就會的怪人,偏偏還什麼都有,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又嫉妒又羨慕啊。
“我爺爺奶奶都是大忙人,一忙起來全國各地飛,難免有時候會讓我自己解決,所以我就趁著周末跟著奶奶學了幾手,在關鍵時候也能照顧好自己的胃。”
“老天啊,這年頭男人什麼都會了,還要我們女人幹什麼?襯托你們男人的多才多藝嗎?來道雷劈死我吧。”誇張的抱怨著那個讓他常常感到自卑的男人,心裏卻甜蜜的享受著他溫柔的口氣和眼神。
“好了,去吃個水果,再睡個覺。起床後我們再開始cleaning,煩煩。”寵溺地揉了揉安歌的長發,扶著快從椅子上掉下來的安歌。
“唉,沒救了沒救了,一點自覺都沒有,你當你發電機啊,沒事亂放電。”安歌扔給了韓同學一個巨大無比的衛生球,嘴裏嘟囔著往臥室走。
她當然知道那個家夥是沒有自覺得的,在學校也是這樣,對誰都是很周到很溫和的樣子,無意間勾引了無數少女的注意,又不置一詞的繼續自己的生活,那打落一地芳心不知道會不會讓他皺一皺秀氣的眉。這樣的人,每天和自己朝夕相處,時間越長越是看到他身上的美好,有著男孩的單純可愛,沒有社會上那些工於心計的男人的虛偽與圓滑,良好的家教讓他彬彬有禮成熟穩重,難怪連自命不凡的許大公子都調侃他是上帝造來打亂別人生活的妖孽。可是她知道,他不是沒有感覺,隻是把自己藏得太深了,誰都看不清猜不到,那樣一雙墨色眼眸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