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往華鵬路的地鐵(1 / 1)

13號線往張江路方向的地鐵,到了高峰期為了減輕運輸壓力,間次(應該是間次)會有地鐵不是終點站直達張江路的,而是開到華鵬路就停了,到張江路的乘客需要在這裏下車,換乘後麵開往張江路的地鐵。

有時候我來不及看,看到地鐵是開往張江路方向的,我就衝上去,結果發現終點站是華鵬路,就不免有些失望。

比方說,我在市中心上了開往華鵬路的地鐵,上車的時候人還不很多,有位置,或者沒位置,中途遇到下車的,就有位置了。等到了華鵬路,就得下車。

等開往張江路的地鐵到了之後,相當於兩倍的人合並到一趟地鐵上,就大概率沒有位置了。

另外,在華鵬路等待也耗費一些時間。辛苦了一天了,要回家,身體自然是相當疲憊。等待的幾分鍾感覺比正常的幾分鍾要長一些。

但是有一次,我在開往華鵬路的地鐵上睡著了。

就坐在地鐵座位的兩頭車廂位置的靠欄杆位置,倚著欄杆睡了過去,地鐵的工作人員也沒來得及叫醒我。

就這麼著,我在沉沉的困意中沒能下成車。地鐵得給後麵來的地鐵騰位置,熄了燈,開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個地方有4隻長毛貓把守著入口。其中有一隻是異瞳,它會一些人的語言,還會三兩句上海話跟英文。

“請出示通行證。”它對我說。

我實在好奇門後的景色,但又苦無拿不出所謂的通行證,就從背包裏摸出二兩小魚幹。

異瞳長毛貓先是看了看我那戴著口罩的臉,又看了看它的三位同事(應該是同事)。

我又把手伸進背包,把所有的小魚幹,連同新買的書——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記》2022年12月第三版以及一包紙巾兩條一次性內褲(當然是女式的,那是我的吉祥物)以及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扔在背包裏用過的口罩。

異瞳貓掃了一眼,將口罩撥嫌棄地駁給了我,又接著用另一隻眼做了個更加嫌棄的眼神把兩條女士內褲也駁給了我。

此間,我不動聲色,我雖然從困意全無見到有貓把守的門前,委實吃了一驚,但我的心理素質是如此過硬,比周星馳演的《少林足球》裏的大師兄的鐵頭功還硬。

我將駁回的東西收進背包,就像打開女朋友送給我的煤油防風打火機點煙那樣自然。

接著,四隻貓們一同掃了掃尾巴,門發出吱呀的一聲,暖黃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來,我將背包背好走了進去。

裏麵的男男女女都穿的很少,目之所及,沒有一個人是穿的比我多的。

他們在離我大概十五米的舞池裏麵跳舞、親吻,無一不露出貪婪的神色,下一秒在舞池中做那事那是極為正常的。

要想去到舞池,得通過安檢。但我身上的東西,安檢門都照不透。

安保同樣也是一隻長毛貓,隻不過它身上穿著保安那種顯肌肉塊頭的製度,手裏雖然沒有安檢儀,但是它的眼睛會切換如同掃描儀一般的姑且稱之為“鐳射光束”,那光束往我身上一照,報警器就仿佛光束看透了我那鋼鐵般的意誌一樣滴滴滴一直作響。

我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來賄賂這些和顏悅色的貓咪了,但是舞池中的一切依然如同吸鐵石正負極相互吸引一樣吸引著我。

好在這隻安保貓也會講話,它告訴我,並向我指明方向,“更衣室在那邊。”並抬了抬它的爪子給我指了指方向。

“換好了可以找個存衣櫃把所帶之物存起來。”它接著補了一句。

但我低估了鐳射光束對於凡塵之物的包容性,致使我去了兩趟更衣室。

因為我的內褲鐳射光束也過不了安檢,我隻得悻悻然換上女式一次性內褲,現在我的幸運物隻剩二分之一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靈驗了。

第二次順利過了安檢,我仿佛被氧化一般帶著暢快的心情一步一步接近舞池。

前麵已經說了,我的心理素質如此過硬,自然覺得混入舞池一起狂舞甚至翻雲覆雨也做得來。

但是就在我一隻腳跨進舞池的時候,聽到地鐵工作人員粗暴的聲音。

“終點站到啦!”

“終點站到啦!”

我腦子像被蘇格蘭威士忌泡過一樣的疼,睜開雙眼,我記得我明明乘坐的是開往華鵬路的地鐵,但現在自己已經到了張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