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害怕那些人,隻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聽聽小家夥唱曲,在這亂世中享受一下生活罷了。
這不,美酒美人助興,還有小家夥的歌聲……
哎。
還是愁啊。
兩個小家夥都想殺了她。
*
夜晚,冷風蕭蕭吹動特將府門前的一顆老楊樹,將它垂下的樹枝刮得“簌簌”作響。
“今晚,務必將司鹿苓的將軍令找出來!”女人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的夜晚,將懷中的幾封信紙拿了出來,“把這個東西藏到她的臥室書房隱蔽的角落!”
男人恭敬地接過,“是!”
“將軍令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那卻是一個能號令百軍的石扁,千萬小心,要是被發現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那女人又說道。
“是!”
“對了,到軍火庫那圈,派人吩咐下去,能搶的搶,不能搶的,燒。”
“是!”
“行動——”
如果可以看清的話,那必然發現女人一身奢貴的粉色衣裳。
那不是別人,正是——袁綺雲!
你不回來,以為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
特將府在這裏。
司鹿苓,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
另一邊。
鹿苓破窗而入一間男子的裏臥。
房間內清雅別致,淡綠色的底色讓人心情愉暢。
被風聲打的窗戶霹靂作響。
躺在床上的黑發絕世男子猛地睜開雙眸,聲音清冷,“是哪位閣下不請自來?”
在被褥下的手,悄然的摸向了隨身帶的利刃。
“是我。”女人很爽快的承認了。
嗯?
梅憐愣了一下,身體微微放鬆,坐起身,一身白色裏衣襯得他臉頰如雪,更顯嬌嬈。
“官人若是想見奴,吩咐一聲便可,何必親自來。”還不走門。
餘光掃向了旁邊沒關好的窗戶。
“想見你。”鹿苓上前幾步,靠近他的床鋪。
男子應該是剛睡醒的緣故,嘴唇幹燥蒼白,一雙眸子偶爾泄露出來的呆滯和傻氣倒不像他平日裏精明的那番模樣。
現在的他,無疑更討鹿苓喜愛,
見她靠近,他的身體還有幾分不自主產生的緊繃。
鹿苓輕笑了下,纖長的手指勾住他沒多少肉的下顎,“難道,你不想我嗎?”
肉眼可見的,他的身體猛然僵硬了下,不習慣這樣的觸摸卻又不得不接受,梅憐勾起一抹絕代風華的笑容,“哪裏的話,奴的這顆心髒,自從今日見了官人後,便像是失了魄一般,想念的很!”
“是嘛……”鹿苓拉長了尾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靠近了些,臉頰隻見隻剩下一個手掌的距離。
離得近了,還能感覺到他身上溫熱的氣息吞吐出來好聞的竹子清香。
扣住他下顎的手緩緩上移,最終拇指指腹在他薄涼的唇瓣上緩緩摩擦,聲音眷戀地帶上了勾人的語調,“我也是呢,所以晚上,忍不住來找你了。”
“……官人。”男子有些害怕的睫毛顫抖了下,卻還是嘴硬地說道,“那官人可否願意娶奴進門?”
“願意。”鹿苓回答的毫不猶豫,
“?”
這次倒是輪到梅憐再次愣住了。
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三番兩次與他設想的不一樣?
先不管這麼多,願意娶他就是好的。
到了特將府,他就會有更多機會殺掉她了。
但是他可不相信,這個女人真的就如她所說,見過他一麵後就願意娶他。
“官人不嫌棄我身份低微,願意娶奴自然是奴的榮幸,可是……”他皺著眉頭一副為難糾結的模樣,沒有說後半句的難言之隱。
鹿苓眼底劃過一道笑意,接了他的話茬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官人也知道,奴家是一名戲子,本就是與數不清的官人打交道,她們不乏有幾個說隻愛梅憐,願意娶奴的,到最後,也隻是說說而已。”
梅憐垂下了眸子。
柔軟的月光洋洋灑灑地落在他的身上,白色褥衣襯上他蒼白的臉色,到真有種林黛玉的既視感。
梅妹妹?
鹿苓腦中蹦出來這麼一個詞。
轉頭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可這笑容,在這‘悲傷’的某人麵前,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官人可是不信!還是不信奴一介戲子,會有人喜歡!”梅憐有些羞惱和委屈,抬起臉頰,一雙含著霧氣的雙眸可憐極了。
柔弱的身子想讓人即刻摟入懷中。
明明知道他是假的,鹿苓還是忍不住的心疼,輕輕將他摟入懷中,手掌輕撫著他的發頂,寵溺地揉了揉,“怎麼會呢?小憐是什麼身份我都要,是什麼人,我都愛。”
“咚咚——”梅憐隻感覺心尖悸動了一下,靠近她的懷抱也變得溫暖起來。
這都是錯覺!
平複好心情後,這才道,“那官人剛才為何要笑奴!”
“因為我在想,要怎麼迎娶你。”鹿苓一本正經的說著瞎話。
“迎,娶,奴?”
“嗯呢,你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奴,奴都喜歡,隻要官人喜歡就好。”
鹿苓笑著將脖頸處的一塊紅瑪瑙摘了下來,撩起他的發絲,戴在他的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這是我給你的定情信物。”
“官人放心,奴是不會弄丟的!”梅憐握住手中冰冷的一塊拇指蓋般大小的小玩意,先一步發誓道。
鹿苓回答的很敷衍,隻是嗯了一聲。
這也讓梅憐覺得這個可能是從哪裏買來的瑪瑙或是上貢所送,並沒有多大價值。
可是若是知情人知道,便可發覺,這不是別的東西!
正是全天下人都虎視眈眈的,讓眾人對特將府又驚又怕的東西——將軍令!
世人皆傳,得將軍令者,得天下!
不僅是因為它具有號令千軍萬馬的能力,更是因為他包含著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和權利。
將軍令在司家已經很長時間了,這也是為什麼司家到現在隻有一個女丁,卻依然受到大家的尊敬。
這股神秘力量,誰也沒看見過。
但傳言說,曾經有個皇帝去挑釁司家,結果直接被司家奪了權,扶持了一個新皇上繼位。
這讓騷動的眾人的心髒又安撫了回來,畢竟皇上都打不過,他們又有什麼理由去評判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