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紮在他心底的,不忍揭穿的傷疤。
他注定,跟他們所有人不一樣。
景慕寒突然想到,苓苓知道了!
驚慌地低下頭。
他腦海中應該浮現的厭惡,震驚的表情統統不存在。
懷中的女人抱著手,打著哈欠,似乎有些疲倦。
對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在乎。
又或者說,她是早就知道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景慕寒心尖一跳。
不可能的。
隨後又在心裏自我否定。
苓苓怎麼會知道呢。
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和遲甫兩個人知道而已。
就連公公都不知道。
嗯。
景慕寒摟住她的腰身逐漸收緊。
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她會離開他。
“景慕寒,你懷中的女人是將軍之女!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嗎,是有名的征戰沙場所向睥睨的千玨!就是他,拿著兩把長刀,刺穿了你父親的身體!她的父親,是你父親的殺父仇人!!!”
“可笑的,你竟然跟殺父仇人的女人在一起,嗬哈哈哈哈哈哈,你父皇母後在天之靈,真的會得到安息嗎?!”
“不可能……”景慕寒手一抖。
怎麼會……
景慕寒瘋狂的搖頭。
他現在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冰涼的淚水從眼眶直直的落下,劃過臉頰最終掉落到鹿苓纖細的手背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件事情一定有原因!絕對不會的!”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你要自導自演到什麼時候?”鹿苓夾著笑意的冰冷聲音瞬間壓蓋住他的垂暮的沙啞嗓音。
“咳咳咳——你在說什麼?”遲暮一愣。
鹿苓緩緩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夾雜著攝人的眸光直直的望向了半靠在牆上的老頭,“我說,你編的故事還真是好啊,差點連自己都騙過去了吧?”
“你知道什麼!我們背負著家國情仇,豈是你這些女子可以理解的!”
“哈哈哈~”鹿苓最終還是被這個厚臉皮又醜又油膩的臭老頭惡心到了,“你可真會pua啊!”
遲甫警惕地皺了皺眉,他博學無數,從未聽說過這個詞,“什麼意思?”
“誇你的意思。”鹿苓勾了勾唇角。
“苓苓。”男人有些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苓苓我們走吧。”
“不,為什麼要走呢?”鹿苓笑著反握住他的手。
“接下來的精彩的事情,我還沒有說呢。”
轉而望向老頭子,“你說是嗎,遲甫?”
“你要說什麼?”
遲甫心中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像是他隱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即將要公開一樣。
不可能。
那件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當初主上讓他殺光所有知情人,他聽話的將所有人都殺了。
也包括主上。
於是,他順其自然的坐到了主上的位置,繼承了主上的衣缽和身份地位。
這個世界,知道那個秘密的人,不會有第二個!
“景慕寒真的是前朝太子嗎?”
可女人微笑的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塊巨石狠狠的壓在他的心髒上。
她,真的知道?!!!
遲甫的瞳孔猛地增大,抬眸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好一會兒,平複心情後,這才壓耐住瘋狂亂跳的心髒,說道:“你知道什麼,景慕寒不是我前朝太子,那能是什麼!嗬,就說你一個婦家女子懂個什麼?”
“真的是這樣嗎?”
“廢,廢話!”
“龍貓換太子的遊戲,竟然玩到我身上了。”鹿苓沒有因為他不承認動怒,反而笑的很戲謔,“遲甫,確定,這一切,不是你搞得鬼嗎?”
“胡說!我能搞什麼鬼!!!”
“苓苓,你在說什麼。”景慕寒心尖像是被刺痛了下。
他就知道。
苓苓不會接受他的身份的。
換做是他,不!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接受他的。
景慕寒隻覺得心髒抽痛的厲害,
他的腦子太亂了,需要好好去休息,去思考,這件事情的解決對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