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讓他們兩個得到了放鬆的空間。
顧俊拔摟住懷中逐漸銷氣的少年，不斷摟緊。
攥起的拳頭又緩緩鬆開。
眼神隱晦不定，張了張嘴，“顧青鶴，你就是一直以來這麼想我的是嗎？”
“顧俊拔，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了，你終於說出來了。”顧俊拔緩緩起身，垂下腦袋頹廢一笑。
像是蒼老了二十歲一樣，晃晃悠悠又帶著不平整的姿態。
等他站起身，顧青鶴這才看見。
他原本的腿斷了一條！！！！
顧青鶴有些發懵，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喉嚨裏湧動著什麼一樣，想說卻說不出來。
顧俊拔此刻沒有了表情，就像是在懷念某個人一樣，幽幽才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將你的母親扔進了喪屍群中。”
緊接著，他說出了一個讓顧青鶴難以接受的消息。
“可是，你不知道你的母親早就是個喪屍了。”
！！！！
！！！！！！
！！！！！！！！
怎麼回事！！！
顧青鶴一瞬間瞪大眼睛，耳邊轟鳴聲嗡嗡的，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隻有他最後說出來的這句話，在耳邊一直縈繞。
他的母親。
怎麼會是喪屍？！
他的母親……
怎麼會變成喪屍？
他的母親……
騙人的吧。
是騙人的。
怎麼會呢。
顧青鶴心中下意識的排斥著他的語言，眼淚在眼眶蓄了出來，不自覺地往下落，“你就算不愛媽媽，也不要用這種話來詆毀他，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能夠相信嗎，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之前的行為當做借口罷了！”
情緒一下子悸動起來，“顧俊拔，我告訴你，要不是那天我親眼看見了，你是不是還會去騙我說，是我母親自殺的？！！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顧俊拔沒有說話。
冷靜的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隻不過他的眼眶同樣紅紅的，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願回首的往事再一次被提了起來，封鎖在內心最深處的記憶湧了出來。
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同樣的，我到現在都不能承認，當初是阿倩懷孕之時，就已經……”
他的話頓了頓，隨後搖了搖頭，“你的出現，簡直就是奇跡。”
“你的母親，在我保護之下，得到了一定的康複，但是她清醒的第一句話，就是說，殺了她。”
“我知道，她變成那個樣子，自然是生不如死的，可是她活下去的動力，隻有你。”
“所以隻要你好好的，哪怕是謊言，我也要編下去。”
“所以你就把我的母親親手推下了喪屍群中！！！”顧青鶴沙啞著聲音打斷了他。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子的。”
顧青鶴緊咬住牙齒，手腕處繃起的青筋透露著他的隱忍，“我不要，我不要聽你的借口！就是你，我親眼看到的是你！”
“是她，是阿倩自己跳下去的！！”男人的聲音鎮定又帶著顫抖。
一瞬間——
顧青鶴像是全世界都在倒塌一樣，眼前的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轉。
天昏地暗，四處顛倒。
慢慢的滑落跪在地上。
低著頭，淚珠順著下顎啪嗒啪嗒的落下。
“怎麼會……”母親怎麼會？
他堅信了二十年，恨了二十年的顧俊拔。
現在告訴他，親口將事實告訴他。
……
怎麼會。
真相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顧俊拔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吐訴出來，心中唯一死死壓住他的大石頭也終於是落了下來。
蹲在地上的孩子身邊，神情晦澀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鹿苓慢慢走到小家夥身邊，從身後將他擁入懷中。
心中也軟了一角。
世界上哪有父親不愛孩子。
哪有母親不愛孩子，隻不過各自的方式不一樣，用自己那不成熟的，讓人誤會的借口去營造一個最美的謊言。
鹿苓的神色閃了閃。
——狗蛋，他說的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