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垠的深空中,一個小小的光團四處飄蕩遊逛,停停轉轉,忽明忽暗,飄忽不定,說是光團,其實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幻象。
我在哪?我還活著嗎?嶽洛白內心一片茫然,他感覺自己動不了,也沒有任何知覺。
壞了,我不是成了植物人吧?嶽洛白有些慌,自己一大好有為青年,平日裏就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沒幹啥缺德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吱!...”刺耳的刹車聲中,一個少年遠遠拋飛了出去。
路邊有個被推倒的小孩哇哇大哭,周圍路人亂作一團,司機手持電話在路邊哭了起來。
真困啊,好想睡一會......,地上渾身是血的少年隻覺得有些吵鬧,深深的倦意襲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四處遊蕩的小小光團凝滯了好一會,看起來一動不動。
“嘿,或許能得個見義勇為獎,也不愧自己這些年接受的教育了。”嶽洛白有些悵然,
想著想著他忽然又有些悲傷,自己連女孩子的手都還沒牽過,還沒有被愛情滋潤過,這就是所謂的孤苦一生了?
不會吧,這是妥妥的龍套啊,這怎麼能甘心,誰不想當主角呢,哪怕隻有短暫的絢麗?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還是樂觀了一些。現實往往喜歡和人開玩笑,隻是這一次,這個玩笑大了一點。
嶽洛白正在感傷他夭折的愛情,恍惚間發現黑暗裏有個點出現了,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
在無垠的黑暗裏,唯一的一點光亮和變化,都顯得那麼難能可貴。
對於此時的嶽洛白而言,那光亮美麗而充滿了希望。
它初始猶如螢火,而後幻為明月,那個點還在變大,不,已經不能叫點了,現在它恍恍如大日,耀目而熾熱。
最後一刻嶽洛白明白了,它是在爆炸,隻不過有些遠,而現在,爆炸來臨了。
吾命休矣!念頭剛一產生,嶽洛白眼前恍若白晝降臨,隨後他失去了一切感知。
深空中小小的光團黯淡到了極致,飄飄停停,光芒幾不可見,似乎要就此消散。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漆黑的裂縫出現在它旁邊,光團晃悠著被吸附了進去,裂縫隨即消失,了無痕跡。
嶽洛白朦朦恢複了一些感知,他感覺自己像在河裏隨波逐流,漂浮不定,又好像融入了恒星大日,變成一團奪目又熾烈的光團。
他仿佛看清了構成自己的每一個微粒,又仿佛衝出現實緯度,旁觀了一切的源起源滅。
萬物由生而滅,又從無到有,自混沌而起,又因混沌而終,
他好像明白了許多至理,但又無法說出具體,一些灰色氣流不知從何而來,圍繞著他旋轉包裹。
再之後,他的意識就陷入了寂滅。
“又開始了嗎?這一次不知誰掌棋局,誰為棋子......”
無垠的黑暗中,低聲的呢喃傳開,直透入宇宙深空,回蕩在荒涼漆黑的星域中。
“動了動了,看到沒有,要裂開了,他要出來了,先說好,這是我幹兒子!你們可不許搶!”,有人高聲叫嚷。
搶兒子?什麼(嗶-)動靜?
“我還沒死?”,這是嶽洛白的的第一個念頭。
此時他察覺自己恢複了知覺,像是在水裏,但又不太像。
周圍有些粘稠,展不開手腳,眼睛也睜不開,自己好像被一種奇妙的力量包裹著,他已經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四肢。
於是他用了吃奶的勁,往上扒拉,希望能扒拉到水麵。
沒劃兩下,咚!撞到了什麼東西,有點硬,他使勁捅咕了兩下,一隻手捅咕出去了,緊接著他就聽到了剛才那句話。
再一用力,他撞破了阻礙,雙手都扒拉上來了,眼睛終於能睜開了,低頭一看,謔,好大的蛋!
等等,蛋?!
嶽洛白發現自己正濕漉漉扒拉在一個大大的蛋殼上的時候,內心是茫然的,幸而有蛋液的浮力,扒拉在蛋邊上也沒沉下去。
他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世界觀受到衝擊的嶽洛白還沒緩過神來,一雙蒲扇般的粗糙大手把他撈了上去,他抬頭一看,這是?巨人?!自己好像隻有他腦袋大一些,巨人吃人嗎?
嶽洛白正懵著,就被那個糙漢子雙手高高舉起,嘴裏還大喊起來,“嘿嘿,我有兒子啦!”
這巨人的話他聽得懂!嶽洛白突然反應過來,他心想那應該能溝通,接著他一愣,誰是你兒子?!
平日裏被損友認兒子也就算了,偶爾也能翻身做會爹,算起來也不虧。
這絡腮胡的糙漢子這就想認做他爹了?
“你好,能不能先放我下來?”想著與人為善的嶽洛白禮貌開口。
這一刻他沒有多想,不禮貌的話兒子不兒子另說,搞不好就變成他的口糧了,嶽洛白記得有些神話傳說裏巨人是吃人的。
“哇…”,有時候心裏想的和實際做出來的可能不一樣。
聽到自己發出嬰兒般的哭聲,嶽洛白被連續震驚的腦子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