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出不了聲,但一直睜著眼。
電梯在21樓亮燈,站在密密麻麻按鈕前,他猶豫了半天,但還是按了5。帶著破塑料和泡沫的門,哐就合上。
方寸大的空間裏,就他一個人。米色的帽子,黑色運動褲,白帆布鞋,頭上罩個大耳機,轟隆作響。
他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一亮。周某的超人不會飛,帶著他向下降落,很久後。
20樓,電梯門開,走廊燈亮,緩緩進來個女人。
“你好,我叫將晚秋飯”。
一隻手伸到麵前,纖長又白嫩,他屏住呼吸,愣在原地。對方看沒有反應,含笑轉過身去, 輕輕按亮了樓層5,電梯門又是哐,清脆的互擊。
叫做將晚秋飯的女人,背對他。一攏黑發盤在脖頸,隻有個木簪子橫插其中,以防像瀑布一樣,傾落後背。
這脖子可真白啊,還長,他在心裏稱讚。
隱約聽到電梯外側的灌風聲,電梯開始下降。“吃過飯了嗎?”將晚秋飯沒有回頭,對著頭頂那個跳動的電梯層數問。
他沒說話,低頭看著鞋尖發呆
18樓沒有停。
“聽說這棟樓,半夜裏就這幾層,總是不安靜”,將晚秋飯繼續說。
17層依舊在下降。
“怎麼?你是不想搭理我嗎?”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那雙眼睛彎彎的,像是會笑。
吱吱呀呀,電梯很不穩的停在16層,他還是低頭看著鞋尖。
將晚秋飯竟湊了過來,彎下腰,自下而上看向他的眼睛,嚇的他一哆嗦。“你不搭理我,可我偏偏就要講給你聽”。他看著對方笑臉盈盈,嘴唇一動一動的,竟也有點歡喜。
“有次半夜我好奇,專門去看了一趟,是一男一女”。將晚秋飯慢慢向他靠近。
一步一步,他向旁邊縮靠,直退到角落裏。眼看著那笑眼湊近,有股淡淡的梅花清香侵入鼻腔,他紅著臉不知所措。
“呀,小妮兒!”電梯口有人說話,伴著個瘦高身影,低頭就闖了進來。
將晚秋飯有些不悅,丟了獵物一樣瞪向對方。縮在角落的他這才得空,大口喘著氣。
“我不認識你吧?”電梯門哐的合並,她皺著眉問。
“呀,記不太清了,就眼熟”。瘦高男子敷衍了句。隨即看到亮著的5樓,扭過頭來。
“呀,也去5樓?那事兒傳的嫩快?”他的麵龐消瘦,眼睛半眯著,有道大疤覆蓋著長寬的嘴唇,醜也不說醜,就是有點嚇人。
“什麼事?”將晚秋飯看到那張臉,下意識向旁邊退。
瘦高男咳嗽下,清了清嗓“五樓,有個你這般大的妮兒,死在樓道裏。”
“啊?”將晚秋飯身軀抖了抖。
“呀,那妮兒也奇怪,生生從5樓的樓道,爬到21樓,台階上蜿蜒的都是血”。他用手捋了捋高挺的鼻翼。
“啊?”將晚秋飯下意識的啊出聲。
“啊什麼啊,你能想到,她到了21樓後,又換了個門。把另一個樓道,都爬滿了血嗎?對了,還有些稀碎的內髒”。瘦高男表情很平淡,講故事一樣的語氣。
將晚秋風鬢角出汗,耳朵轟隆隆。真的會有個人死在樓道裏嗎?還爬上爬下?她開始害怕,腦海中畫麵拚湊,記憶接踵而至,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十四層到,電梯晃了晃。門開,這層的樓道燈很亮,有點耀眼。一男一女微笑著就進來了。看那樣子,男的四十出頭,女的三十左右。她們一進來就和瘦高男打著招呼,看樣子還是很熟的程度,隨即看向呆呆站著的將晚秋飯。
“這陰森森的電梯,小妹你還能出汗嗎”?進來的女人,眉眼清秀,身材是那種纖細類型,聲音軟糯糯的。她左手握著隻活雞,看著將晚秋飯笑著問。
“哈哈,是啊,寒的像個棺材”進來的那個男人,肚子很大,樣子看著是典型的那種和善。右手一隻活鴨,笑著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