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啊,你在門外椅子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出來了,不要亂跑好嗎?”
丫丫低頭看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沒去坐醫院的長椅。
而是蹲在一旁角落,大口大口吃著點心。
“慢點吃,別噎著。”楚棲年歎氣,平複複雜的心情,敲門進去。
“識硯。”紀夫人還在床邊織著圍巾。
楚棲年放下東西走近,“您怎麼還在織圍巾,現在距離冬天還早。”
紀夫人眉眼間有一抹淡淡的憂愁:“我現在睡著的時間多,所以堅持不到冬天了……早一些,織好……”
楚棲年愣住,看到一滴血落在還未織好的圍巾上。
“我去叫醫生。”楚棲年拿出手帕遞過去,慌了神。
紀夫人不急不緩擦去鼻血,“不用,老毛病了。”
楚棲年出去打些水回來,“您洗把臉吧,要不然紀先生看見了肯定會難過。”
紀夫人洗去血跡早已經變得熟練,收拾好自己,楚棲年把水倒掉,紀凜剛好進來。
“識硯,你來了。”瞧見他,紀凜眼中那一絲淡淡憂愁被笑意替代。
楚棲年眉眼微彎:“我來看看紀阿姨。”
“門外站著的小女孩是你帶來的?”紀凜問。
楚棲年點頭:“是的,她怎麼了嗎?”
紀凜攔下他:“不用急,她沒事,很乖。”
“那便好。”楚棲年往外看一眼:“她的父親不要她了,我準備把她帶回義兄家,讓人教她學習。”
紀凜略一思忖,提議道:“不如這樣,讓她去學校,學校裏有老師在宿舍住,而且女老師照顧更好一些。”
“如果能這樣自然最好了。”
楚棲年小聲問:“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紀凜溫和一笑:“不會,學校裏有幾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她們一起上課,一起生活,會比在大帥府自在些。”
既然話說到這裏,楚棲年開始掏自己身上所有的錢。
本來帶了不少,但是方才給紀夫人買營養品,花去不少。
紀凜手裏被塞了一個繡著麻雀的錢袋。
“裏邊湊了差不多三個大洋,你先收著,等我回去拿錢再給學校捐一點,就當是做慈善了。”
麵前小少爺眼眸亮晶晶的,正午陽光映著他白皙的臉頰,朦朧透出光來。
紀凜沒有拒絕:“好,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
楚棲年:“行善積德行善積德。”
送丫丫去學校的路上,紀凜語氣低落:“城外今天有和尚給去世的人超度。”
楚棲年微驚:“到底死了多少人?”
紀凜輕捏眉心:“上萬人,從各個地方逃難過來,被攔在城外,雖然殘忍,不過有效防止瘟疫蔓延。”
楚棲年不知道外邊竟然已經這麼恐怖。
仔細一想,其實任南酌把自己保護的很好,不好的事情從來不說給他聽。
“難民那麼多,放進來隻會引起騷亂,餓到極致的人,什麼不敢做。”
楚棲年知道這件事應該是任南酌的決定。
“任大帥很好,他並不是坊間傳的那麼冷血。”
紀凜:“是的,城外已經支起粥鋪,但是……聽說司令來了長陵,恐怕和這件事有關係。”
楚棲年問:“司令……是來找茬的?”
紀凜見他著急,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正要說什麼,突然迎麵的巷口躥出來一個人。
不待他躲,麵前人張開雙臂死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