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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幾人回到回詭鎮和厲延九燭彙合。
“他該如何處置?”楚棲年瞅一眼地上盤腿坐著的衾忘。
玄驚木:“渡了。”
玄風謠:“恐怕難渡,做這麼多壞事。”
楚棲年:“其實也情有可原,本來能修得仙身,如今落得個這般下場,可惜了。”
衾忘自嘲一笑:“我娶的女子都俱我,怨我,沒多久便香消玉殞,我本來隻是想找一個人陪我待在枉死河底。”
“如今被你們抓來,是我無用,要殺要剮隨意,反正我大仇得報,沒什麼遺憾的。”
他說罷,直接往地上一躺,等待午時的陽光照耀自己。
楚棲年沉默片刻,此刻不由得能感受到衾忘心中悲涼。
原本是一隻行善事的妖,卻因為人類的貪欲被雷劫劈死,此後與成神無緣,隻能當一隻活在陰暗裏的野鬼。
抬眼望去鎮中,百姓們又開始一天的忙碌。
孩童走街串巷,笑聲清脆如銅鈴。
誰人會記得此處原本有一位大妖庇護一方安寧。
楚棲年拿了一把傘替他遮擋陽光,低頭看他:“我有一個辦法,你願不願意聽聽?”
麵前小道士是唯一一位穿上嫁衣還不懼怕自己的。
衾忘坐直身體:“請說。”
楚棲年一手持傘,緩聲道:“我驚闕派最早建立之處是與各路大妖簽契約,遇到棘手的事情,會請妖幫忙。”
“派中專門設立一間廟堂,如今裏邊沒什麼大妖,以前簽契的早已離開,如果你願意,驚闕派可以供奉你。”
衾忘麵露猶豫:“可我隻是鬼。”
楚棲年點頭:“我知道,所以才說會有人供奉你,我們可以互幫互助,既然你魂飛魄散都不怕,又為何會怕當鬼呢?”
衾忘思慮再三,最終點頭答應。
“好,你與我拜過堂,我信你!”
“啊?”楚棲年愣了,“不是,話說清楚再……走……”
衾忘身形一閃,直接入了傘。
楚棲年隻能把傘合起,對上玄驚木哀怨的目光,想要解釋,又硬生生忍住。
這兩條長蟲又擺自己一道這件事,還沒算賬。
告別賣麵老伯和小姑娘,幾人買下幾匹馬往靈山趕去。
玄風謠騎著馬,被顛的不舒服,“我說你就不能讓我哥背你回去嗎?最多半個時辰不就到了?!”
楚棲年沒好氣道:“我四年沒有出來過,如今回去一路上看看風景多好,再說了,我有說讓你們和我一起回去嗎?”
“你怎麼還這麼凶。”
玄風謠疑惑:“你不都和我哥和好了嗎?那會抱那麼緊。”
楚棲年冷嗤:“你們兄弟倆真是讓人佩服,論不要命這一點,還挺像的。”
玄風謠:“什麼意思?”
楚棲年忽地拉緊韁繩,一手還拿著油紙傘,眸光冰涼,麵上浮現些許失落。
“玄驚木,你一個妖王,即使沒了蛇鱗,想要安然無恙渡過沼澤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你非得騙我一次是嗎?”楚棲年看向玄驚木。
“知道了我被藏在什麼地方,又臨時決定演一場苦肉計,你是真的不怕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