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啊?怕玄驚木不會等你?]小白用狗腿撓撓頭。
楚棲年盤腿坐在墊子上,眉頭微擰。
“差不多吧,有點想罷工了。”
[原本去年冬天你就能出去來著,硬是又拖半年。]
小白激他:[你膽子越來越小了。]
“屁咧!”楚棲年一拍大腿:“小爺雄風不減當年!”
如今小道士這副軀殼,倒是因為這些年年齡的增長,漸漸褪去原有的青澀,看著不再弱不禁風。
以往生個氣都像是小孩子鬧人。
此刻青年眉眼展開,看著沒區別,卻又像是變了個人。
“算了,走吧。”楚棲年輕撫衣擺起身。
“讓你照顧我這麼多年,也該讓你放個假歇歇了。”
小白鬆了口氣:[太好了,算你有點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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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霄峰。
玄驚木又在房中坐了一天,他放下命鱗,拿起當年小道士戴過的發簪仔細擦拭。
這些東西像是新的一樣。
“知知,我該怎麼堅持下去。”
玄驚木每一天能做的事情,便是坐在曾經楚棲年經常用的鏡台前,將他佩戴過的東西一一擦幹淨。
恍惚間,玄驚木好似又看到了那人耍賴,執拗地要一個答案。
[玄驚木,小爺俊吧?我跟你說,你是走了大運了。]
小道士身影依稀出現,滿意地欣賞鏡子中自己的身影。
聽到冷性妖王不回答,會冷不丁跳到自己背上。
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鬧他。
“很俊。”玄驚木小心翼翼伸手去觸碰麵前虛影,生怕連這一絲幻覺都沒了。
他輕聲哄道:“知知是四界最俊俏的小道士。”
虛影在漸漸消散,玄驚木立即收回手,眼眶驀地紅了。
“別離開!知知!”
“我求你……我求你!”玄驚木不斷哀求,手指攥緊那片衣擺。
那抹身影終究漸漸化為齏粉消散。
玄驚木忽然想起什麼,從鏡台下的抽屜裏翻出匕首,反手割下自己蛇尾上一塊肉,連帶著幾片紫鱗。
一團火焰燃著了鱗片與皮肉,泛起的煙霧是濃重的紫。
玄驚木原身是一條毒蛇,將近修成蚺。
皮肉、鱗片、骨頭,不僅可以致幻,還可悄無聲息毒死一位修為上等的修士。
玄驚木看到逐漸清晰的身影,拖著鮮血淋漓的尾巴爬過去,虛虛地環抱麵前小道士。
“知知,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你若是還恨我,拿這匕首刺我,多少次都可以!”
“你不是怕蛇嗎……我把鱗片全部剔了,你看好不好?”
玄驚木魔怔似的,拿著方才割肉的匕首,去剜自己蛇尾上的鱗片。
盡管蛇尾痛的不住扭曲痙攣,玄驚木滿頭大汗,臉色灰白,手上動作仍舊不停。
等到玄風謠發現不對衝進來時已經晚了,一地粘著血肉的蛇鱗散落。
玄驚木那條蛇尾隻剩下不到一半的鱗片幸存!
看到這條血肉模糊的尾巴,饒是玄風謠也驚愣在原地。
“哥!”玄風謠撲過去,一把握住利刃。
“為什麼?!為什麼啊!你不是答應過我們等五年的嗎?!”
玄風謠厲聲質問,嗓音嘶啞吼道:
“這是你的蛇鱗!你現在全部剜去!雷劫怎麼辦?!”
玄驚木喃喃道:“我想死,風謠……殺了我吧,就像當年殺死母親那樣,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