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薛陵遊一拳砸在玄驚木臉上。
玄驚木臉頰偏了偏,紫眸忽暗。
“你根本不配,玄驚木,不如你放過他,你的感情裏,滿是算計,拋開這些,你還能拿得出什麼?”
不等他回答,薛陵遊又問:“真心嗎?你敢給嗎?你相信他嗎?”
“敢。”玄驚木嘴角滴落絲絲血跡:“我愛他,還了姨母的養育之恩,報了仇,除了知知,我再也不欠任何人。”
“他現在要心髒,我也願意剖出來給他。”
玄驚木不懂為何自己心髒刺痛,甚至在想,知知每每犯心疾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痛,或者比這更痛。
薛陵遊推開玄驚木,背過身。
“請妖王離開,你娶我師弟的事情四界已全部知曉,若是想留下我派那片遮羞布,便離開吧。”
玄風謠上前攔下玄驚木。
“哥,姨母還在病中,既然黎公子生氣,我們過些時日悄悄來,別讓外人看笑話。”
厲延也勸道:“主上,玄姝夫人快不行了,我們回去吧!”
許久,薛陵遊轉過身,玄驚木等人已經離開,隻留下地麵一大攤幹涸發黑的血液。
無虛長老在第二日拿著醫術拓本趕了回來,看到冰棺中的小徒弟,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徒兒……小十七……”
想起昨日跪那三個時辰,最終還是無法換來小徒弟的命,無虛長老忽然倒下,一病不起。
薛陵遊是門派中修為最高的弟子,接下擔子,處理一切事務。
為楚棲年守靈時,薛陵遊翻開師父拿回來的醫書拓本,找到了治療心疾的法子。
在看到龍心二字時,薛陵遊仿佛被雷劈中。
許久,他紅著雙眼看了無生息的師弟,“你糊塗啊……他到底哪裏值得你這樣?”
可惜,少年再也不會嘴硬,為一條蛇妖說話。
“若是早知有這麼一天,師兄不會讓你離開靈山。”
冰棺內,透明的小白縮回小狗崽的模樣趴在楚棲年心口,黑溜溜的眼睛含淚,嘴裏不斷嗚咽著。
[再等等,很快我就會救你回來,現在……先給你暖暖手,冰棺太冷了,你這麼嬌氣,別感冒了。]
小白舔舔楚棲年的手心,在棺內陪他三天三夜。
三日後,驚闕派發喪。
薛陵遊親自抱起小師弟,把他放進棺材那一刻,仿佛流幹了眼淚,隻能聲音嘶啞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
“大師兄,讓十七安息吧。”
“師兄,小師弟下輩子定然是身體康健的孩子,讓他早早入土為安。”
薛陵遊依依不舍看著楚棲年許久,將另一塊玉佩拿出來,放在楚棲年手心。
或許這也是玄驚木送的,但那一日小師弟並沒有取下來,想來也是十分珍惜。
棺蓋被緩緩合上,釘入七根釘子。
驚闕派弟子死後大多會葬入靈山緊挨著的念棲山,一路白色冥錢如同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白色靈幡被風吹的呼啦作響。
哭聲斷斷續續,大多數在惋惜小師弟。
薛陵遊抱著小師弟的牌位走在最前麵,專門在經常有妖出沒的路口停留片刻。
草叢中有一條竹葉青本是路過,聽到哭喪聲,好奇地探出腦袋想看看哪家沒了人。
在看清楚牌位上的名字,竹葉青大驚,立即往此霄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