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塔冷聲問:“你是誰?”
老者道:“我們坐下聊可以嗎?門口來往的人太多。”
老者在一處角落的位置坐下,看向赫塔都眼神滿是欣喜。
“我是偉大的諾爾曼斯家族的惡魔執事——路德。”
赫塔語氣冷淡:“所以?”
“你的母親是瑞加娜·杜瓦嗎?!”路德語氣激動。
聽到母親的名字,赫塔眼中有微光閃過。
路德知道自己找對了人,笑道:
“天呐!諾爾曼斯公爵唯一的兒子,你的父親已經找了你整整十年!”
聽到這位公爵的名字,赫塔腦海裏隻有這二十年痛苦的日子。
以及母親去世那一刻,都還在不停詛咒的諾爾曼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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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棲年等了整整半個小時,赫塔找過來時,他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微涼的手拖起他的下巴,一個巨大的彩虹棉花糖出現在他眼前。
楚棲年一下子精神了。
“這麼大的棉花糖!”
赫塔捏著木棍轉了一下新鮮出爐的棉花糖。
和路德聊完,糖早已經融化許多,他又排隊重新買了一個。
赫塔壓下心中翻湧的恨意,在楚棲年麵前表現的雲淡風輕。
“吃完帶你回家。”
“好。”楚棲年撕扯著棉花糖,時不時喂赫塔一些。
身旁小天使眉眼都帶了笑,笑容純淨,是他見過最美好的風景。
但是,以往那些痛苦的經曆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此刻和蘭嘉在一起,隻不過是在岸邊搖搖欲墜。
他始終會跌入深淵,在黑暗裏待上一輩子。
回到家中,赫塔感覺自己明顯哪裏不太一樣了。
路德離開時給了他一小瓶魔法藥水。
這藥水可以喚醒他體內諾爾曼斯家族純正的惡魔血統。
赫塔認得這種藥,等待楚棲年洗澡的空檔,他緊握著藥瓶發呆。
過了半個小時,楚棲年拿了吹風機和毛巾出來。
“赫塔,你能不能幫我吹頭發,我抬不起胳膊了……”
他洗過澡,聲音裏夾雜著鼻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赫塔很受用小天使無意識的依賴和撒嬌,朝他招招手。
楚棲年小跑過去,盤腿坐在地毯上。
耳邊是吹風機轟隆隆的聲音,楚棲年看到桌子上巴掌大的玻璃瓶子,裏麵已經空了。
隻剩下瓶子還殘留幾滴黑色的藥水。
“這是什麼?”楚棲年舉起瓶子。
“酒。”赫塔手指輕柔地撥弄他的頭發,聲音低沉:
“遊樂園裏買水時順便買的,味道很糟糕。”
楚棲年噗嗤一笑:“商店調的酒自然很糟糕,我家地下酒窖裏有很多酒,明天我偷偷拿一些給你。”
赫塔手指一頓,關掉吹風機放在一旁。
“蘭嘉,身體還痛嗎?”
楚棲年唇色慘白,浴室裏氤氳出的霧氣也沒能暖出一絲血色。
“還好,不過我不白了,看起來很怪。”
楚棲年把兩條手臂舉起來讓他看。
“一黑一白,不帥了。”
赫塔坐在床邊,手指細細撫摸他的眉毛、眼尾、最後停在嘴角。
楚棲年抬眼,發現赫塔眼底一片猩紅,頭頂的惡魔角變得不一樣了。
深邃的眼睛像是無底洞,快要將自己吞噬。
刹那間,他明白了什麼,再次看向桌上的空瓶。
“赫塔,瓶子裏麵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