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千見硬著頭皮不肯退步,靈力大半聚在腳上,使得他所站之處土崩瓦解,裂出了一道圓坑。他咬著牙死死站定不動如鬆,對抗著安蓂璃的遊刃有餘。
安蓂璃嘴角一咧,爬上一抹顯而易見的得意。顯然,此時是取他鬥篷的最好時機,但是安蓂璃鬆了一口,向後飛身,打算給他機會做調整。
此舉在眾人看來多少有些嘩眾取寵的意味,並且絲毫不給對方留麵子。有些死要麵子的人可能直接投降認輸。但巫千見顯然不是這種人。
巫千見隻覺機不可失,當機立斷將黑玉勾斜換到左手,口中喃喃念咒,隨著他嘴動,黑玉勾斜的護手中漸漸流出一注金水,從劍脊上流到劍鋒。那注金水一觸碰到劍鋒立刻冒出一股黑煙,上下圍繞著劍刃包裹起來。
同法門的仙修此時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多是在不可思議巫千見竟然在第二招就喚醒黑玉勾斜的劍魂。
眾人隻知黑玉勾斜是一柄赫赫有名的名劍,卻不知此劍也是一柄仙劍。仙劍有魂且認主,隻有在主人發號施令的情況下才能發揮出最大功效。
而且黑玉勾斜最厲害的並不是它的鑄成難得,而是它的劍魂是齊聚了不知多少年前被皇家強取豪奪並不幸早逝的少女枯骨和冤魂鑄成,一旦召喚出劍魂便是會將效力增大數十倍不止。
安蓂璃見他終於認真對待自己,便起劍,用手指在劍脊一抹,縱身一躍,朝他所站之處又是一劍。頃刻,那地麵被劈得四分五裂,在一旁觀戰的二位仙師都被嚇得飛遠了些。
簡言仙師嘴角一抽,輕睨著飴甜師叔,回想起當初和她對戰的時候她也是下手奇狠,打得他手足無措。有一段日子他甚至每天盯著這位瘦弱的小師叔,看看她究竟吃些什麼東西令自己力大無比。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中一悸,緊得他把當年與飴甜師叔一場大戰毫不留情地被虐三百招的時候曆曆在目地想起來,苦澀地咽了一口口水,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想:“我當初可是太難了……”
剛想完,就見飴甜師叔正瞥著他,嚇出一身冷汗,立刻正了正身姿,細心觀戰。心中又一陣發麻:“現在也……”
巫千見有所準備,便十分順利地躲開了安蓂璃這一劍,並立刻向她進攻。她快速一轉身,立刻接下了巫千見這一劍,兩柄神器交鋒的電光火石之間還逼得她滑出數十丈,幾乎停不下來。
安蓂璃眼見就要撞上身後的石壁了,腳尖拍著地麵助力一躍,向後翻滾的同時用腳一頂黑玉勾斜的劍麵,巫千見也順勢一個向後翻滾,兩人一下子拉開了十丈距離。
就在剛剛交鋒的瞬間,安蓂璃就知道巫千見手中這把劍絕不簡單。而且巫千見與黑玉勾斜配合的非常好,二者不即不離又若即若離,力道十分平衡。她立刻調整心態,不再用強勁,反而是學起安蓂玖的打法,以身帶劍,剛柔兼並,與之相對。
遠處的安蓂玖暗暗叫了聲好。
因為他知道安蓂璃用勁較狠,喜歡速戰速決,若是單純的比試或許會將招數拖到二三十招;一旦進入對戰的狀態喜歡五招定勝負。
安蓂璃自己提的要求是十招之內取下鬥篷。若她一直用蠻力,巫千見可以一直不接招,憑他的能耐,隻用躲閃也可以躲過十招。此時想要贏,變換打法,讓巫千見可以接招,她得以近身,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安蓂璃帶著碧藤一柔一剛地比劃了兩下,但落手還是用了狠勁,處處逮著巫千見右手的不適之處打。她一邊計算著巫千見受傷的次數與受傷的地方,一邊數著招數。
她一轉手腕,單手撐地,挾劍往他腿上一掃,巫千見立刻學著她的姿勢,抬劍死死抵住她的劍身,腿上亦不敢懈怠,連忙朝她掃去。安蓂璃見策略有效,立刻撐手躍起,單腳輕輕點地,向後滑。
巫千見果然未料到她這個假動作,僅遲疑了片刻就被安蓂璃在飆發電舉間送上了第五招。她舉劍衝向巫千見的時候又做了個橫削的假動作,引巫千見不做姿勢改變,將靈力聚集在手左手臂上時,縱身一翻,順著黑玉勾斜的劍身與他的手臂上一滾,靈巧地落到他身後,輕而易舉地將巫千見的鬥篷勾起,借著轉身的勢,往自己身上一披,毫不掩飾地得意的看向眾人。
巫千見順手想拉住披風,卻沒能把握住,一下子就從他手心略過,他隻空抓一陣風,還掉出了他頸間的飾物。
安蓂玖定睛一看,居然是昨日在小攤上看見的那枚護身符。連同法門的仙修都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那枚護身符是不是雲玉心送給他的。
其餘眾人手心捏住一把汗——剛好五招,巫千見居然輸了。
巫千見的披風也不知是用什麼奇特的料子做的,輕盈順滑,還微微自帶著金色的反光。安蓂璃滿意地來回甩了甩,好不威風。
正在安蓂璃意氣風發之時,巫千見一臉冷汗,麵色鐵青,扶著右手被震麻還未恢複之處,衝安蓂璃喊:“安小姐,你的確贏了,不如現在比比武考誰分數高吧。”
安蓂璃回頭對巫千見一勾嘴角,作為首肯,他就提劍飛身衝她而來。安蓂璃剛要接劍,隻見巫千見將披風一扯就回到他的身上去了。在他轉身期間,還從大袖中不知摸出了什麼,對著安蓂璃劈頭蓋臉就撒來了。
因為眾仙修的門派五花八門,其中不乏有沒配隨身武器,隻用暗器的門派,所以即便是暗器傷人也是不犯規的。
但是安蓂璃未曾想到巫千見會有暗器,她慌慌張張地一邊甩頭一邊用手來回拍打,隻見灑下來的粉末竟然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化作星星點點亮片,像是燃燒盡的紙灰,都沒落到她身上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