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圍在喪屍老者身邊,新鮮的血肉離開庇護的鐵盒子,驟然全堆在喪屍老人身邊,讓他一時有些躁動,眼珠也在慢慢爬上血絲變成紅色。
“都回去,讓林棲桐就在這兒錄像就是了。”
看老頭情況不對,沈疏雨立馬把這群湊熱鬧的趕回車上。
薑慶平他們也聽話,沈疏雨一開口,他們就退回去,甚至把車門也關上,隔絕了生人氣息,老頭的躁動頓時減少很多。
老頭的眼珠從有些血絲的紅色退回渾濁的灰,隨著風將原本充斥在他身側的鮮活氣息吹散,老頭才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老頭喪屍恢複正常,沈疏雨鬆口氣,同林棲桐示意將錄像打開對準,接著。她開始同這老頭對話留證。
“你現在還有意識,對嗎?你能記得自己是誰嗎?”
“嗬嗬。”
聞言,喪屍老頭肯定地點頭,他手裏還捏著照片,指著照片裏的人,又指了指自己,沈疏雨立馬接話。
“你說,照片裏的人是你的兒子。”
“嗬!”
接著,他又將照片遞出,沈疏雨要伸手接過,卻發現林棲桐搖了搖頭。
喪屍的指甲尖利,被抓傷後會有感染風險,這也是林棲桐方才阻止她的原因,老頭雖然看起來並不是普通喪屍,之前也一直釋放善意,但防備心不可無。
沈疏雨前世除了被推入屍群死亡的那一次,她沒有被喪屍傷過,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被抓之後會不會變異。
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不敢賭。
“抱歉,老先生,你也知道自己的異樣,安全起見,可不可以把照片放在地上,然後後退,我再來撿。”
老頭同意了,他依沈疏雨所言,要彎腰把照片放下,但聽著牙酸的嘎吱聲,他的軀體如同生鏽的機器一般,花了好久時間才把照片放下,沈疏雨耐心等待著他的動作。
差不多過去兩三分鍾,老頭重新直起身子,往後退到離放照片的地方大概四五米的距離,沈疏雨上前撿起來,渾身卻一直緊繃著,唯恐老頭突然暴起襲擊。
好在,這老頭確實是個保持了理智的喪屍,他並沒有選擇襲擊沈疏雨,或者說,對活人的穴肉,如果不是出於喪屍的本能渴望,他的理智覺得惡心。
在他的理智還沒恢複前,吃過人,也吃過喪屍,可以說新梅鎮的寂寥很大程度上和他有關,後來理智清醒了,他對之前做過的事感到惡心,他想死,可又掛念著在遠方當兵的兒子,至少,在他死後能有人去替他找到兒子,看看他兒子的情況,這也是他想對沈疏雨托付的事。
沈疏雨撿起了地上的照片,喪屍老頭似乎有所察覺,又發出一些急切嘶嗬的聲音。
“您先別急。”
不知不覺間,沈疏雨用詞也禮貌許多。
或許是有感於老人喪屍的執著,沈疏雨倒是真心想幫他辦成這“遺願”。
老人變喪屍,已經算死過了,因此稱作遺願,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想到遠在千裏之外的父母,她突然有些想家,到這麼長的距離,急也急不過來。
要是父母也變喪屍了,會不會和這老人一樣,想要找到她呢。
“嗬嗬嗬……”
老人喪屍手舞足蹈起來,指著沈疏雨,又做出用手抹脖子的動作,明明是做不出情緒僵硬的臉上,但沈疏雨好像感覺到他的比哀求。
“你是想要我幫忙,把你…殺了?”
因為是留證,若是以後遇見老人喪屍的兒子,也好有個解釋的說辭,沈疏雨有些演的成分,比如在說“殺”時的遲疑。
倒不是怕老人的兒子,主要是怕太幹脆答應了要求,顯得冷血招惹上麻煩。
沈疏雨啊沈疏雨,怕麻煩的話,一開始就不要來這老人麵前,還接下他的托付,這不是自找的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