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保持在軍隊裏的形象,他現在恨不能一路飛奔狂跑到轅門。
士兵緊緊跟隨在自家將軍身後,隻覺得將軍越走越快,到後來他隻能靠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轅門外。
傅皎皎百無聊賴地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心頭有些焦躁地朝裏看了看。
望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傅皎皎終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激動地揮手道:“三哥!”
傅玄縱目光一下子亮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明媚親和起來。
他一下子由快走改為了疾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轅門處的嬌小身影。
“三哥!”
傅皎皎看到自家三哥跑過來的時候,她幾乎是習慣性地往對方身上一撲。
傅玄縱一把把她抱了起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旁邊的士兵麵麵相覷,沒有人再懷疑兩人的血緣真實性。
無他,實在是那個“小郎君”太髒、太臭了。
都這樣了,將軍還能下得去手,還滿臉笑容一點不見嫌棄,這不是親“兄弟”還是什麼?甚至大多數的親兄弟估計都走不到這種地步。
傅玄縱把懷中的少女放了下來。
他伸手摘下了自家妹妹臉上的假肉痣。
“哎喲……”
傅皎皎捂了下之前貼肉痣的地方。
這玩意兒粘得太久了,乍一這樣強取來,扯著皮膚挺疼的。
“這東西不能這樣硬取下來的。”
傅皎皎嗔怪地瞪了麵前的男人一眼。
她家三哥真是一如既往地野蠻粗暴。
“我這不看著礙眼嘛……”
傅玄縱訕訕地解釋了一句,心虛地攬著自家妹妹的肩膀往裏走,再也不敢隨便碰她臉上的東西了。
……
……
傅皎皎如今身上太髒了,頭一件要幹的事情肯定是沐浴更衣。
足足換了三次水,傅皎皎才勉強覺得洗掉了身上的濁氣。
她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胳膊,確認沒什麼奇怪味道了,才終於從浴桶裏出來穿衣服。
“三哥。”
傅皎皎輕輕鬆鬆進了中軍營帳。
士兵甚至都沒攔她一下,也沒進去通傳,就任她那麼隨隨便便地到處走。
傅玄縱用一種非常慈愛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非常滿意又驕傲地道:“我家妹妹就是漂亮。”
傅皎皎已經對這種外貌誇張麻木了。
尤其是她三哥,一天不誇她個十幾遍,那嘴巴都像不好使了一樣。
“三哥,”傅皎皎有些著急又害羞地道,“前幾日,我夫君專程來拜訪你。他現在……人在哪兒啊?”
傅玄縱臉上的笑意緩緩淡了下去,目光漸漸變得淩厲。
他悠悠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帶著些薄怒問道:“你吃了那麼大的苦頭,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親自來江南大營找我,就是為了夏侯權?”
傅皎皎深知她家三哥脾性,趕緊安撫道:“當然也是為了和三哥早些相見呀。”
傅玄縱冷哼一聲,臉色稍稍緩和一點,嘴上卻冷酷無情地道:“那個夏侯權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