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程陽,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辛雨任由他抱著,聽著他的哭訴、後悔、自責:“我不該把我媽自己留在這裏的,我惹了禍,自己躲到鄉下,卻讓我媽替我買單,是我害死了她…”
辛雨默默地聽著,也不勸他,也不指手畫腳地給他建議。隻是不時地握一下程陽的手,向他傳遞著溫暖和力量,傳達著自己的同理心: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特別懂你。
她表現出來的這種超強的共情能力,起到了與對方同甘共苦的作用,程陽被撕裂的七零八落的情緒,漸漸恢複正常。
辛雨就這樣守護了程陽一夜…。
東方魚肚泛白,天要亮了。辛雨拍了拍程陽:“我們該離開了,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做打算。”
“好的姐姐,對不起,害你擔心了,我現在沒事了。”程陽一改昨日的悲痛,神態異常平和安寧,好像一夜之間,他由一個哭訴無助的孩子,變成了一個鎮定冷靜的大人。
辛雨感到絲絲心疼,她知道這一夜他經曆了怎樣的心路曆程,又承受了怎樣挫骨揚灰般的疼痛。
也許現實就是這樣殘酷,若想雕刻成佛,那就得經受千刀萬剮。
辛雨坐了一夜,感覺腰酸背痛,程陽攙扶著她,貼心地說:“我連累姐姐一夜沒睡,我帶你去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被燒的隻剩殘骸的家,冰冷的眸子跳動著複仇的火焰。
這一帶程陽很熟,辛雨隨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民宿,是一個大嬸出租的,是一間平房。
三人進屋,辛雨目測房間大約40平方左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臥室裏有一張床,一套被褥,客廳有張三個座的布沙發,沙發套很舊了,但是洗的很幹淨,看著蠻舒服的。最令辛雨動心的是衛生間居然有熱水器,能洗澡,再不洗澡,她想死的心都有。
辛雨看著房間的環境,麻雀縮小,五髒俱全。房租價格也很實惠,對於現在像流浪狗一樣的兩人,這已經是天堂了。
兩人先給大嬸交了一個月房租,暫且安頓下來了。大嬸見他倆以姐弟相稱,善解人意的又拿來一套幹淨的被褥。
辛雨表示想先去洗個澡,程陽說要出去買洗漱的東西,順便帶早飯回來。
辛雨痛快淋漓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件幹淨的體恤。她衣服不多。這件還是幾個月前去鄉下的時候,程母買的。當時程母看到辛雨啥行李也沒有,就貼心地去給她買了兩件夏天穿的衣服和內衣褲。
想起程母,辛雨的心就堵的難受,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她。
本來還想再見到她時,問清楚程陽戴的金如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和故事,那關乎著程陽的身世,這下可好,程母生死未卜,程陽的身世之謎,也許再也解不開了。
辛雨正想的沮喪,門口傳來一串鑰匙擰動的聲音,程陽開門進來,手裏大包小包地提著很多東西。
辛雨上前接過,看到一個袋子裝著洗漱用品,另一個袋子有一套女式睡衣,兩套外穿的女式休閑套裝。
“阿公給的錢都花光了?”辛雨打趣地問他。
程陽溫聲說:“我在附近超市給你挑的,很便宜的,小超市沒啥好看的,現在深秋,天氣逐漸涼了,姐姐先湊合穿。”說完把買的早點放到桌上,進廚房拿了兩個碗,清洗了一遍,拿出來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