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抹夕陽殷紅的醉人,細軟的微風纏繞在我的指尖,我大腦機械的轉動著,該吃晚飯了嗎?
我不清楚,腿腳卻下意識的向前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腳尖一頓,我耳邊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趙碩”!
我大腦一陣劇痛,我不禁搖了搖頭,這是誰?我的朋友?還是親人?
我捂著頭苦苦在腦海中尋求著這一縷熟悉感,久違的感覺,狠狠的觸動了我那幹涸許久的思緒。
正想著,身後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回頭,一個陌生的青年人正疑惑的看著我。
此人身著校服,衣褲上布滿了灰塵,稚嫩的臉頰透露出一絲青春的氣息,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剛剛放學的學生。
看到我迷茫的眼神,青年人稍稍愣了一下,然後開口道:“趙碩,你怎麼在這裏呀,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趙碩?他在叫我?大腦不斷傳來的疼痛感讓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艱難的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地吐出了四個字,“趙碩是誰?”
看到我搖搖晃晃的身軀,青年人露出一抹擔心神色,連忙將我攙扶到路邊的石凳上。
“你就是趙碩呀,你不會失憶了吧,你這一連5天都沒來上學,是生病了嗎?”他邊扶邊向我問道。
我沒注意到他著急的樣子,此刻,我的大腦如遭到了雷霆霹靂,嗡嗡的炸個不停,我叫趙碩?我不叫趙碩呀?
我不是趙碩,那我是誰?疼痛讓我額頭的冷汗直流,我不認為我的名字叫趙碩,但我也想不起我叫什麼名字?
難道我失憶了?
青年人顯然沒反應過來,他的這這番話對我的衝擊有多大。看到我痛苦的低吟,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要打120嗎?”
恍惚中我聽到他撥打電話的聲音,我不顧翻倒著的大腦,從他手裏奪過了手機,接著掛掉了電話,“沒事,讓我緩一下。”
說完我低下頭似乎陷入了沉思,盡管表麵上不露聲色,但此時的心髒卻以令人駭聞的速度跳動著,緊攥的手心裏已經布滿了水珠。
如果青年人再往我身前靠一些,砰砰的心跳便會傳入他的耳膜。
不能信,不能信,我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著。
就在剛剛,在我劇烈疼痛著的頭腦中浮現出一幅詭異的畫麵,盡管隻有短短一刹,但對我的衝擊不亞於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畫麵中,我好像被綁在了一張床上,周圍放置著零散的藥劑瓶,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正背對著我在搗鼓著什麼。
此時的我好像失去了氣力,在床上艱難的蠕動著,仿佛隱約聽到“趙碩”,“同類”,“異類”,這幾個詞。
白衣男子轉過身體,將手中的針管緩緩指向了我,借著房間昏暗的燈光,針頭逐漸插入了我的體內,緊接著便聽到我口中撕心裂肺的喊叫,其中還有一個清晰的名字被我記了下來——楚墨。
強力的藥效與白衣男子的陣陣笑聲將我的記憶逐漸振散,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他的臉,這五官逐漸與我麵前的青年人相互重合,逐漸融為了一體。
這是什麼?是我丟失的記憶嗎?我竭力控製住了自己的情感,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記憶了,我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若不是身旁這青年人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可能還要繼續渾渾噩噩下去。恐懼漸漸占據了我的內心。
在剛才的畫麵中,這青年人的長相與白衣男子無異,要是記憶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便是這個青年人了。
奪過他的手機也隻是肢體下意識的行動,我總感覺那個綁住我的床是醫院手術室裏的手術床,而白衣男人便是醫生。
決不能再次接觸到任何有關醫院的東西。我在心中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