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老宅。
芫華身著一襲墨綠魚尾裙，腳踩銀色高跟，烏黑長發漾起漣漪，臉上帶著抹溫柔笑意，甫一出現，旁人便已黯然失色。
本就是星星的人，怎能為人替身？
林子堯握著手裏的柔荑，發覺周遭炙熱的目光，心驀地沉到穀底，眸底閃過抹暗光，力道愈發加緊。
直至身旁傳來一聲嚶嚀，頓時反應過來，瞧著眼下泛紫的痕跡，嘴上連忙道歉。
不遠處傳來一抹熟悉的聲音，“今安，你也來了！”
尋著聲源，林子堯扭頭看去，臉瞬間黑得像鐵鍋一般。
程群眼眸裏溢滿柔意，一眼望去便會不自覺沉溺其中。
自那次醉酒過後，程群時不時回想起他和蔣今安的過往，昔日的甜蜜讓他甘之若飴，可轉瞬便會煙消雲散。
若是被她知曉自己找人強暴了她，會作何想？
驕傲如她，他們之間定再無可能。
卑劣如他，他不願放手，亦不會放手。
這輩子，她隻能是他的。
他停住腳步，一手奪過林子堯握著芫華的手，暗暗瞥了眼林子堯，眸底盡是挑釁與輕蔑。
場麵一度僵持，就在旁人以為二人會大打出手之時，沒成想林子堯隻是發出一聲嗤笑，滿臉不在意。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程總這連畜生都不如啊！”
話落，空氣微微凝滯，程群猛的偏頭看向芫華。
女人隻是低垂著頭，並未言語半句，可他卻莫名有些刺痛，如細針般密密麻麻朝他心口紮過來。
二樓。
季霖眼裏閃過抹森然，麵色陰沉地看著底下二人郎情妾意的畫麵，怒火自心底蔓延開來。
“計劃可以開始了。”男人森冷的聲音吞沒在底下眾人的嬉笑中。
雲端的月籠上一層陰影，邪惡也在黑暗裏肆意妄為，可卻忽視那肉眼不可見的絲絲裂縫。
芫華神色淡然，抽出自己的手，對上程群驚愕的視線，“程總，男女授受不親，自重！”
輕飄飄的話於程群而言，無疑不是當頭一棒，是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橫溝。
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了嗎？
程群心裏不由有些酸澀，可他忘記了自己曾經所做之事，無恥而又可恨。
蔣今安是蔣今安，芫華是芫華。蔣今安已死，芫華並不能代替她原諒眼前的男人。
何況他遲來的歉意也不過是征服欲作祟罷了，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林子堯聞言一喜，看著程群深受打擊的模樣，臉上溢滿了得意之色，更是拉著芫華大搖大擺從他眼前走過。
走到角落，林子堯眉眼帶笑，摸了摸芫華的發頂，蓬鬆的觸感讓林子堯心頭一軟。
“幹得不錯！”
盡管他的快樂是建立在程群身上的，可隻要想到程群那張苦瓜臉，林子堯身上的鬱氣瞬間蕩然無存。
……
芫華靜靜坐在角落，看著晚宴上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或桀驁，或阿諛，或謹慎……
而這一切仿佛都與她無關，她似人間看客，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朝她走來的侍者，視線刹那同她交彙，眼裏是看透一切的淡然，讓侍者腳步微頓，似是又想到什麼，步子愈發堅定。